布蘭溫緊咬著牙關,滿臉屈辱的回到了孤兒院。
在院長提供的照片中,他第一次得知自己的#039妻子#039長什麼樣子。
一個病入膏肓,快要入土的老人。
布蘭溫當時就捂住嘴,跑到衛生間不斷嘔吐。
他和無數普通的Omega一樣,渴望家庭,渴望有一個愛他的妻子,可愛的孩子。
可當院長把墨菲家主躺在床上,插著管子的照片拿給他看的時候,仿佛一把刀子,毫不留情地將他對未來的憧憬戳了個稀巴爛。
布蘭溫反抗過,激烈的反抗過,但這場婚姻完全沒有人在乎他的意願。
就在他幾近崩潰時,他失蹤已久的弟弟西墨,主動聯繫了他。
「你不想嫁給那個老女人?那我替你嫁好了。我知道你一直渴望自由,而我也早就厭倦了在外漂泊的日子。那正好,我們互換身份。」
對自由人生的渴望,早就在布蘭溫的心裡蠢蠢欲動,因此當弟弟西墨提出交換時,他毫不猶豫就同意了。
哪怕他明知西墨在外做的是刀尖舔血的殺人勾當。
「那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西墨,我就是布蘭溫。」西墨將一本厚厚的手冊放在他的手上。
「這裡是我暫住的地址,還有我名義上的養父母情況,以及最重要的,各種暗殺手法和隱蔽蹤跡的方法。上級給我派任務的時候,從來不會直接碰面,所以短時間內,他不會發現我們互換了身份。」
「但是不要想著違抗他的命令,不然他有很多方法找到你、毀掉你。」
「擺脫他的唯一方法,就是死。要麼死在執行任務中,要麼死在他的手裡。」
西墨說完,散漫坐在布蘭溫的穿上,指尖描摹著墨菲家送來新婚禮服上綴著的寶石,看向布蘭溫的眸光無比輕挑:「現在,滾出我的臥室,西墨。」
布蘭溫抱緊了手冊,猶豫了一瞬,他問道:「墨菲家是個魔窟,你就不害怕嗎?」
「怕?我的生活難道就不是魔窟了?」西墨嗤笑,他暗紅的眸子迸發出冷冷陰涼的寒光:「一個快入土的癱瘓Alpha,一個糟老頭子,我弄死他們,比弄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與其擔心我,不如關心關心你自己吧,我的世界未必你的世界好過。」
布蘭溫沉默離開。
他何嘗不知道殺手的生活有多麼恐怖,他從未殺過人,也從未有過專業訓練,他極有可能在第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就死掉。
可那座封閉的孤兒院,那樁恐怖的婚姻,未來無望的人生,快要把他逼瘋。
他寧願在外面的世界當一天的正常人,也不想將餘生獻祭在那座孤島上。
他徹底消失在黑暗中,從今往後,他就是西墨。
離開孤兒院後,布蘭溫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他最嚮往的A大。
A大是開放式大學,每天都有很多遊客與學生穿梭在校園中,布蘭溫的出現並不突兀。
但因為沒有提前準備地圖,長年生活在孤兒院的他也不擅長使用端腦導航,導致在偌大的校園裡迷了路。
夕陽西垂,落日投映在湖泊中,將湖水染成了流動的黃金。
布蘭溫站在湖邊,看著川流人潮中,茫然無助。
司姮就在此時,如同從天而降一般,笑吟吟地出現在他的生命里:「同學,你是不是迷路了?我帶你出去吧。」
湖水蕩漾的柔波映在她的眸中,大片大片的熔金暮色如聖光一樣灑在她的身上,布蘭溫只覺得這光芒仿佛要把他給淹沒。
後來,他們正式交往之後,司姮總是說起她對自己一見鍾情的故事,聽得布蘭溫面紅耳赤,但司姮卻並不知曉,他對她也是如此。
之所以拒絕了她半年之久,是因為他的身份。
但他終究還是沒有抵擋住對司姮的渴望,他做夢都想和司姮共度餘生,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抱著一絲僥倖,他同意了。
可交往還沒多久,上級突然交給了他一個任務——6月24日,火鍋店,殺掉議員瓦妮特·萊斯利。
布蘭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在此之前,他甚至連一條魚都不敢殺。
更何況,那一天司姮還約了他一起去見她的父母。
他怎麼可以帶著滿身罪孽血腥,去見司姮的長輩?
他忍不住給西墨打去了電話求助:「我可不可以拒絕?我不想殺人。」
電話那頭的西墨,優哉游哉地給自己蓋上黑沉沉的頭紗,慶祝自己的新婚妻子正式入土。
聽到布蘭溫天真弱智的發言,他語氣都帶著笑:「不殺人?可以呀。這樣你和你的伴侶就可以做一對快樂的鬼鴛鴦啦。」
「還有,你和她不要再在白天做那些噁心人的勾當!你明知道我有杏癮!」西墨態度一變,咬牙切齒。
布蘭溫紅著臉,語氣弱弱:「她年輕氣盛,我...也不忍心拒絕她。」
「去死吧,你這個騷O。」西墨恨恨罵了一句。
掛斷電話,布蘭溫知道自己必須殺掉瓦妮特·萊斯利了,不然司姮,乃至司姮的家人都會陷入危險.....還有他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