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霖問:「所以你就決定走進秀場,親自和那些設計師打交道,將人挖來?」
「對,」姜煙嶼勾起嘴角,似是只驕傲的狐狸,「所以La Forêt能起死回生,都是我勤勤懇懇工作的功勞。」
知道姜煙嶼又在滿嘴跑火車,洛清霖撇撇嘴戳穿道:
「你只走High Fashion,去年頭部品牌的設計師都沒變化,又沒被你招攬,而且La Forêt現在的主設計師才剛從學校畢業,你去秀場招的空氣?」
謊言被輕易戳破,姜煙嶼並不慌亂,反而眼冒精光,「洛先生怎麼知道我走的都是HF?難道洛先生是我的粉絲?難不成還有那什麼......鐵粉標誌?」
「我,」洛清霖頓了頓,才回說,「我有一個朋友是你的粉絲,他經常在朋友圈發你的動態,經常刷到我也就知曉了。」
「是嗎?」姜煙嶼輕笑一聲,似是不信,「那洛先生記得替我感謝你的朋友。」
「嗯,」洛清霖轉移話題道,「你昨天說的戀綜什麼時候開始拍?」
「一周後,」姜煙嶼叉起一片羽衣甘藍送入口中,眉目輕佻,「洛先生不先和我親近親近,屆時上了綜藝演不好怎麼辦?拍攝現場到處是鏡頭,洛先生臉上出現的任何一絲怪異都會被攝像機捕捉。」
剛出舊坑,又踩新坑。
洛清霖懷疑無論現在回什麼話,他都會被姜煙嶼拐到坑裡去。
思忖片刻,他決定一言不答,以行動回復,夾起一塊小春卷送到姜煙嶼嘴邊。
「洛先生這是在做什麼?」姜煙嶼輕咬下小春卷的糯滑粉皮,直勾勾盯著洛清霖的眼。
洛清霖微不可查地乾咽一口空氣,盯著姜煙嶼的唇說:「提前練習。」
兩人座位相對,以長餐桌相隔,洛清霖想要將小春卷餵到姜煙嶼嘴邊,就必須站起身,彎下腰,湊到人面前才可。
而腰肢一彎,洛清霖身上的白色睡袍便微微敞開,腰帶上是無痣的白淨鎖骨,開角之處,風光旖旎。
姜煙嶼收起笑,推開嘴邊的小春卷,將指尖的叉子慢條斯理地輕放在桌上,動作之優雅,似是個舊世紀的老派紳士。
「洛先生知不知道什麼才叫作真正的練習?」姜煙嶼雙手合十撐著下巴,一字一句道。
像是鹿能察覺到獅子捕獵的危險一般,洛清霖下意識收回手,縮回椅子上道:「就是,情侶之間會做的事。」
「什麼事情是情侶之間會做的事?」姜煙嶼又問。
洛清霖懷疑姜煙嶼又在給他挖坑,便謹慎地回說:「牽手擁抱接吻。」
「不對,洛先生答錯了。」
語畢,姜煙嶼嘭的一聲將右掌拍在桌上,木桌發出巨大聲響,嚇得洛清霖下意識一抖。
還未等洛清霖從驚嚇中反應過來,姜煙嶼便單手撐在桌上,整個人踩著椅子飛躍而起。
不出一秒,姜煙嶼便懸空飛掠過桌上的湯水小食,連帶著椅子,將洛清霖推倒在地。
預想之中的疼痛沒有到來,腦後被一隻溫軟的手臂撐著,洛清霖的雙手被拉至頭頂,手腕被姜煙嶼的寬手掌緊箍,膝蓋被大力壓著,動彈不得。
姜煙嶼的笑容復現,狹長的狐狸眼輕闔,俯下身湊到愣怔著的洛清霖耳邊。
「洛先生,這才叫作練習。」
第9章
薄荷味的香氣漫入鼻腔,洛清霖出神地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
那吊燈並未開,自然白光透過水晶折射至四周,牆壁上泛著粼粼的光影,微微波動,如同洛清霖震顫的心境。
細小的呼吸聲似是籠罩著全身,這聲音匯入耳膜,衝進大腦,像是手術前的麻醉藥,讓洛清霖大腦空白,身體與意識仿若脫節。
姜煙嶼雖強力制著洛清霖,但除了右手碰著他的手腕皮膚,左腿壓著他膝蓋,兩人再無其他肌膚相接之處。
空氣是兩人鼻息間唯一的介質,介質中彌散著曖昧因子,順著呼吸道匯入神經,亂人心神。
見人豪無知覺,姜煙嶼鬆開洛清霖的手腕,單臂撐起上身,觀察洛清霖的神情。
此時洛清霖正瞳孔微張,眼也不眨,屏著呼吸,呆呆望著牆壁。
「洛先生被嚇傻了?」姜煙嶼淺笑著,再度俯下身,在唇離洛清霖鼻尖一厘之時停住身,凝著洛清霖的眼。
被說話聲召回神智,洛清霖的眼神終於聚焦。
剛回神,他便與面前一雙琥珀色眼眸對視,洛清霖的心臟更是一緊,像是從萬里高空墜入冰冷深海,失重般倉惶。
「沒有。」洛清霖躲避地移開眼神,將頭轉向一旁,定定望著餐桌腳穩定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