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總是這樣,」洛清霖低聲說,「開這種嚇人的玩笑來捉弄我。」
「什麼?捉弄你?」姜煙嶼倍感疑惑,解釋道,「我沒想要捉弄你。」
「那你為什麼要騙我說那是懸崖,還要裝作昏迷不醒的樣子?」洛清霖質問道。
「那是因為......」姜煙嶼語焉不詳,根本沒說出個所以然,「事情就是這樣出人意料地發生了,我也沒想到。」
出人意料?
姜煙嶼在說什麼鬼話?
洛清霖勾起嘴角,擺出公式笑,安靜地盯著姜煙嶼,眼皮一眨不眨,大有不聽到真話,就要在原地站到午夜的架勢。
對視片刻,姜煙嶼輕咳一聲,終於敗下陣來。
「我就是聽別人說,吊橋效應能拉進我們之間的距離,所以就想試一試,哈哈。」姜煙嶼說完還掩飾性地假笑兩聲,以緩解氣氛。
吊橋效應?①
洛清霖無奈嘆息一聲,問道:「那上次的直升機俯衝,也是因為......」
「不是!」姜煙嶼急急否認說,「那次我是想在你面前好好表現,沒想到你會暈過去。」
傻子狐狸精。
他對姜煙嶼的喜歡,根本就不需要用什麼吊橋效應來證明。
「你沒必要用什麼『吊橋效應』『巴甫洛夫』的心理實驗來試探我。」
「我已經說過了,」洛清霖將視線移開,看向遠方仍在上升的朝陽,繼續說,「只有你會讓我心慌。」
說完,洛清霖就轉過身,正欲往石梯上走,但姜煙嶼仍站在原地不動,拉都拉不走。
洛清霖轉過頭,催促問道:「接下來要去哪?難道我們就留在這裡躲著?」
姜煙嶼沒答話,手腕忽然使力,直接將洛清霖拉到懷中抱著,緊緊箍住。
姜煙嶼臂力有些大,勒得洛清霖不舒服。
「你又要什麼瘋?」洛清霖掙動著問。
姜煙嶼沒放開手,而是湊到洛清霖耳邊,低聲問:「你說我用『巴甫洛夫』來試探你,是什麼意思?」
!
他把秦曉夕講的不靠譜戀愛法一併給順口說了。
洛清霖沉默幾秒,掩飾性地回答道:「我剛剛嘴瓢了。」
「嘴瓢?」姜煙嶼低笑著反問,「我看不是嘴瓢吧。」
「難不成洛先生在我出差的那半個月,茶不思飯不想,就以為我是在用『巴甫洛夫』來套路你?」
「怪不得那半個月裡,洛先生給我發消息的頻率遠超平常,那天晚上還命令我今後不准不回消息。」
「我回不回消息,對你來說有這麼重要?」
嘩嘩不停說了一堆論據,姜煙嶼最終直擊命脈地擺出論點,「難道說......洛先生已經開始喜歡我?忍受不了我的一丁點冷落?」
狐狸精不僅會讀心術,嘴皮子功夫還爐火純青。
他稍有不慎就要被抓住馬腳,被狠狠質問一番。
洛清霖咬住下唇,心思飛快轉動,立刻反擊說:
「你不是說那半個月裡,就連回我消息都是你忙碌工作間抽空回的,怎麼現在又變成是在冷落我?」
「更何況,姜先生要是沒有演戲套路我,怎麼我一說『巴甫洛夫』四個字,你就直接聯想到出差的那半個月?」
「就算是普通朋友,忽然間不理我,對我冷淡了,我也會擔心會失落。這和喜歡又有什麼關係?」
嘴不停地辯駁了一堆論據,洛清霖說得有些累,便停下嘴微喘著氣,結束辯駁。
山間的風倒灌入山底,把山底的葉子吹得窣窣作響。
激烈辯論的比賽進入中場休息,雙方辯手都沉默著沒再出聲。
片刻之後,姜煙嶼鬆開了手臂,牽起洛清霖的手,一言不發往石梯上走。
洛清霖跟在他身後,認真看著腳下的石梯,慢慢往上走。
三兩步走到平地,對面斷崖上的群演終於「看見」了他們,紛紛甩起飛爪鉤丟到樹上掛好,準備用繩索從對面滑行過來。
好幾個人已以飛快的速度在半空滑行,就要抵達他們所在的地方。
遊戲繼續,逃亡開始。
向前奔跑之際,洛清霖聽到姜煙嶼輕笑一聲,穩操勝券地說:「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你喜歡我的證據。」
前方呼呼吹著的風在臉上刮,後方群演的怒罵吼叫窮追不捨。
不知為何,洛清霖忽地生出一種他們不是在遊戲,而是真的在與全世界對抗,將要浪跡天涯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