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播,」姜煙嶼半闔著眼,狐狸眼透出狡譎,「沒什麼不能播的......」
不知為何,洛清霖從言語裡聽出一絲莫名的慍怒,小心問道:「你不想提前播出?我無所謂,都聽你的。」
「沒事,這正合我意,我也樂意單獨做成一集。」
姜煙嶼眯眼笑了笑,轉移話題問道:「對了,你需要我幫你找熟人,還是想自己招新的助理?」
洛清霖想了想,回說:「我自己招吧,長時間共事,還是得合眼緣聊得來才行。」
「那我讓陳啟辛弄份公告掛出去,你到時候自己選。」姜煙嶼道。
「知道了。」洛清霖咳嗽一聲,繼續吃小春卷。
說完正事,兩人默認無言,空間裡只剩下微弱的咀嚼聲。
洛清霖動作小心,幾乎不發出聲音,而姜煙嶼像是被點燃的受氣包,將羽衣甘藍嚼得咯吱響。
嚼的聲音愈發大,洛清霖懷疑姜煙嶼不是在吃沙拉,而是在嚼樹皮,連他這個聽眾都覺得味道寡淡。
各自吃了一會兒,洛清霖終於忍受不了沉默,小聲問:「你......心情不好?」
姜煙嶼停住咀嚼的動作,冷冷睨了洛清霖一眼,不說話,又繼續嚼。
真生氣了?
狐狸精什麼時候變得這么小氣?
洛清霖懷疑姜煙嶼在演戲,但狐狸精沉著臉,腮幫子氣鼓鼓的,又像是真情流露。
思忖片刻,洛清霖放下筷子,悄悄往左邊一挪,用手肘戳戳姜煙嶼的腹肌,「生氣了?」
姜煙嶼推開洛清霖的手,也不看他,扭過頭道:「你躲我,還不讓我抱,我不能生氣?」
「你一抱我,」洛清霖道,「我就緊張,你懂嗎?」
「我不懂,」姜煙嶼冷哼一聲,「我看你就是想冷暴力我,好讓我傷心,死心再放棄你。」
見姜煙嶼越說越偏,洛清霖打斷道:「我沒有這麼想,我就是緊張。」
「那種緊張,」洛清霖不自在地咳嗽道,「你懂的,就是『那種』緊張。」
「哪種?」姜煙嶼蹙起眉頭問。
「咳,就是那種。」洛清霖緊張吞咽一口唾沫,眼神從上往下滑,落到姜煙嶼的上衣下擺處,暗示性地挑兩下眉。
姜煙嶼順著他的視線,也低頭往下看,愣了幾秒,一口氣沒喘上來,開始大聲咳嗽。
「你.....」姜煙嶼倏地鬆開洛清霖的手,瞪著眼睛,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咳咳咳!」
姜煙嶼應是被羽衣甘藍嗆著了,咳得越來越嚴重,臉頰到耳朵處都咳得充血泛紅。
清了清嗓,好不容易忍住聲音,姜煙嶼將手抵在唇上,止不住小聲輕咳。
「啊......你臉紅了。」洛清霖提醒說。
「我知道,我是因為咳嗽紅的!」姜煙嶼大聲道。
「那你要喝水嗎?」洛清霖問。
「我不渴!」姜煙嶼拒絕道。
這麼一鬧,洛清霖心裡原有的緊張一下就被緩解。看著姜煙嶼的反應,他現在確信,姜煙嶼沒有過一夜情。
平時裝得這麼遊刃有餘,關鍵時刻還不是面紅耳赤。
洛清霖偷瞥一眼狐狸精,心想,他早該識清姜煙嶼的真面目,不然也不會被逗弄這麼久,還不得反擊。
緊張和風流被置換,地位暫時調轉。
一旦知道姜煙嶼在緊張、不自在,不知為何,洛清霖的壞心思也起來了。
洛清霖曖昧地勾起嘴角,站起身,俯視著姜煙嶼。
「幹什麼?」姜煙嶼揚起頭,警惕地問。
「沒幹什麼,」洛清霖輕飄飄說,「椅子太硬,我坐著不舒服。」
語畢,洛清霖膝蓋故意一彎,輕輕「啊」了一聲,就這麼跌坐在姜煙嶼大腿上。
「你幹什麼!」姜煙嶼身體倏地往後仰,生怕碰到洛清霖。
洛清霖眨眨眼,雙眼無辜,步步逼近,柔弱無骨一般,趴在姜煙嶼身上說:「不好意思,剛剛沒有站穩。」
「好累,」洛清霖打著哈欠,聲音黏糊糊,「我不想吃早餐,想回去睡覺。」
姜煙嶼沒出聲,手撐在桌沿,呼吸聲變重,吞咽涎液的聲音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