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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知覺?」申殷移開視線,果真看到手腕處一片青紫,手指也開始浮腫。

本該漂亮細長的手指腫得難看,申殷下意識去解麻繩,卻在解開繩結之前倏地提高警惕,止住動作。

見申殷猶豫,洛清霖故意誇大,「如果手上的神經壞死,我還怎麼做攝影師呢?小殷,我還沒有為你拍過照啊......」

聽到他的話,申殷明顯動搖,洛清霖又軟著聲音問:「小殷,你不想我為你拍一張照嗎?」

其實攝影哪裡非得需要手,這個時代,聲控,三腳架,設置定時都可以,何必要拘泥於雙手。

只可惜被誘人的囈語迷亂心智,申殷根本沒有細想,直接將手指復上麻繩,解開繩結。

手腕解開束縛,血液猛然流通,與原本藥效帶來的癢意對沖,兩相對峙,將不適的情潮感推向高峰,漫出邊際。

洛清霖屏氣忍住不適,面上笑著道謝,「謝謝小殷。」

「感覺怎麼樣?現在有沒有知覺?」申殷拉起他的手,神色不悅,拿在掌心裡細細檢查。

「還沒有,」洛清霖溫聲安慰道,「沒有關係,過會兒一定能恢復,你別緊張。」

申殷不樂,不停按摩腫脹的手指,想讓洛清霖儘快恢復知覺,讓手指恢復到漂亮的模樣。

趁著申殷分神,心慌意亂,洛清霖再度挑起話題,「小殷,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認識我?在我的記憶里,今年之前我都沒有見過你。」

你當然不知道我,申殷自嘲地想,我只是暗地裡喜歡你、模仿你的影子,你怎麼會記得我?

「以前我去江城科技時,你為我撐過傘。」申殷簡短回答。

撐傘就能喜歡他這麼久?

洛清霖本感到不可思議,但轉念一想,他不也只是因為一副眼鏡,幾場夢境,就喜歡姜煙嶼那麼久?

手上的知覺漸漸恢復,洛清霖繼續說:「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早點告訴我,也不用承受這麼多痛苦,聽我勸說你的廢話。」

「早點告訴你又有什麼意義?」申殷的聲音驀然變冷,「你只喜歡他,如果我早點告訴你,你只會讓他把我開除,趕我走。」

說著說著,申殷陰森地笑出聲,自言自語,「不過現在不會了,很快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躲起來讓他再也找不到。不過是個命好的愚蠢少爺,最終還不是爭不過我?」

愚蠢少爺......?

姜煙嶼哪是愚蠢少爺,得是個大變態才對。

不過正是因為這句話,洛清霖抓住機會套話,假裝吃驚,雙眼微微睜大,迷茫又天真,「少爺?誰是少爺?姜煙嶼?」

申殷停止自說自話,反問說:「他連自己是誰都不敢告訴你?哈哈哈哈......你這麼喜歡他,他卻連實話都不敢對你說。」

越是說,申殷就越癲狂,狂笑不止,笑得誇張,「是啊,他一個□□的私生子,野種,怎麼敢告訴你他是誰?哈哈哈!」

21世紀裡竟然還有這種歧視?

這年頭,先出生的大兒子都要因為非婚生而被歧視,世家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糟粕行為?都是從媽媽子宮裡蹦出來的崽,誰比誰高貴?

不過為了套話,洛清霖裝作吃驚,微瞪著眼睛重複道:「私生子......?」

申殷冷笑幾聲,表情不屑:「不過是個髒東西,就因為一點血緣關係就能當少爺,髒東西還敢看不起我,現在連你也守不住,不過就是個廢物哈哈哈哈!」

洛清霖懷疑申殷偷偷磕了藥,不然也不會說三句就狂笑,陰翳、擔憂、正常、發狂狀態,隨機輪換,和瘋子一樣。

笑著笑著,申殷忽然被奪舍般地止住笑,雙眼直直望著洛清霖,似是在思索什麼。

「謝謝小殷,」洛清霖溫和笑著轉移話題,動動手指,「我的手好多了,已經開始有知覺。」

申殷卻不在意,像是看獵物般盯著洛清霖,凝視半晌,忽然勾起狡橘的笑說:

「清霖哥,你知不知道,姜煙嶼在十八歲那年偷偷來華國待著,不願意回去,直到後來被Mayfield夫人強行抓回去?」

「他告訴你因為要陪姜葚服喪?」申殷嗤笑著說,「他分明是因為喜歡一個男人,才非要留在華國,只可惜那人現在快要和女人結婚了,根本就不喜歡男人。」

「他告訴你這件事了嗎?他敢告訴你嗎?」申殷眯眼笑著問。

姜煙嶼無疾而終的暗戀......

洛清霖知道,申殷的一面之詞不可信,但姜煙嶼的確說過他遺憾的初戀,所以免不了心緒起伏,心口又慌又亂。

「他沒有告訴過我。」洛清霖穩住情緒說。

申殷低笑幾聲,綻出掠食者勝利的笑容,「他當然不敢告訴你,他喜歡那人太久,早已成習慣,忘不掉的。」

洛清霖忍住質問的衝動,還是那副溫柔樣,笑著說:「現在告訴我又有什麼用?你不是要把我藏起來,再也不和他見面?」

申殷挑起眉,往前湊近,俯到洛清霖眼前問:「清霖哥,你這麼喜歡他,每句話都關於姜煙嶼,那你知道他是哪種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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