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也才剛來不久。」
俞覃勉強笑笑,心緒在錢和良心之間劇烈搖擺,心想這真是比黑心錢,他若是拿著,一定不會安心。
姜煙嶼朝洛清霖招招手,洛清霖便坐到那人身邊去,黏糊糊靠在那人肩頭,真真像上次演的劇本一樣,像個依附大佬生活的金絲雀。
姜煙嶼輕嘖一聲,讓洛清霖坐直,抽出幾張紙巾,將他髮絲尾部的水擦乾。
「怎麼不吹乾頭髮再下來?」姜煙嶼問。
「我怕俞導等急嘛,本來就耽誤了兩天拍攝時間......」
姜煙嶼認真擦乾滴落的水珠,理好垂散的髮絲,態度不經意地說:
「我剛才在同俞導商量,他與英凰的合同會在明年到期,屆時我想請他來做你的助手,照顧你。」
洛清霖疑惑地「嗯?」一聲,問道:「俞導來做我的助手?我有顧南安照顧,俞導也不是攝影專業,為什麼要來做我的助手?」
俞覃點點頭,心道監視這種事,可瞞不住洛清霖。
姜煙嶼理好洛清霖的頭髮,又繼續整理襯衣上的褶皺,「你不在我身邊時,我想讓他給你拍攝,把我看不見的每個畫面都記錄下來。」
就這麼輕易地說出來了?
姜煙嶼說得輕飄,語氣不像在說派他去監視人家,像是在說一件風花雪月的浪漫事。
俞覃微瞪著眼睛,在沉默里望向地板,等著洛清霖發火,然後兩人繼續吵架,他今天的拍攝計劃又泡湯。
然而,洛清霖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轉過頭來,看著俞覃,擔憂地問:「俞導,這樣真的沒關係嗎?我的工作和生活都很無趣,你確定要來當我的助手?」
重點是工作無趣嗎?
重點難道不是姜煙嶼派他去監視?!
「洛,洛先生,您不介意我在您工作時架鏡頭拍攝嗎?這樣會不會打擾到您?」俞覃說得委婉,沒有直白說「監視」兩個字。
「我沒有關係,」洛清霖笑著說,「倒是您,來給我做助理是屈才了,您還是再認真想想未來的規劃吧。」
「嘖,他再怎麼想也簽不了英凰,別的平台也不會要他,只有去打雜的份。」姜煙嶼嘲笑道。
洛清霖聞言偏過頭,用眼神警告姜煙嶼。
姜煙嶼不屑一顧,倒是沒有再亂說話,慵懶靠在沙發上,攬著洛清霖的肩。
兩人之間有種無法介入的親昵感。
俞覃愣愣坐在沙發上,說不出是羨慕兩人,還是別的情緒,有些微妙,像是嫉妒,又像是疑惑洛清霖為什麼會任由姜煙嶼「欺負」。
「洛先生,」俞覃垂下嘴角,被心裡的複雜情緒沖昏頭腦,直白地問,「姜先生派我去監視您,您也不介意嗎?」
洛清霖愣了愣,身形稍滯,面色有些尷尬,雙頰泛起略帶羞赧的紅意。
「這......也不算是監視,」洛清霖躊躇片刻,不知該如何解釋,只好說,「總之我不介意,倒是您,還是再認真考慮考慮為好。」
聞言,姜煙嶼勾起笑,朝俞覃挑挑眉,表情很是討打,像是再說「我家bb都不在意,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原來......洛清霖不是不知情,而是知道姜煙嶼偷聽偷看、甚至監視的做法?
俞覃不安心,還想繼續問,洛清霖到底知不知道,姜煙嶼從錄音里偷聽其和秦曉夕的對話。
但姜煙嶼像是知道他想問什麼,冷冷斜過視線,陰狠地瞪了他一眼,將他想問的話全部堵在喉嚨里。
見俞覃欲言又止,洛清霖笑著解釋說:「沒關係,俞導。我們的相處方式就是這樣,對我來說,這不算是監視,您別擔心。」
洛清霖總是溫溫柔柔的,說話都像是和煦的暖風,輕易就將俞覃心裡擔憂的情緒吹散。
看著洛清霖賣力解釋的模樣,俞覃心想,也許不是姜煙嶼在「欺負」洛清霖,而是他們在相互「欺負」而已。
俞覃有種感覺,他們之間很牢固,插不進去其他人或事。
擔憂滋滋熄滅,剩下些微妙的余煙。
俞覃想,也許他是因為沒有戀愛,禿頭大肚、單身一人太久,所以剛才在嫉妒他們,說出那些無遮攔的出格話。
「我答應,」俞覃又掛起卑微的笑,給出回應,「我想好了,我也想到洛先生身邊工作,感謝姜先生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會加倍工作回報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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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冬季如夏的千嶼島,12月的紐約寒氣很重,月初便開始下雪,雪沫飄在風裡,將建築籠罩在白雪皚皚之中。
聖誕的氣息早早開始,無論是商場還是街邊小店,四處掛滿了聖誕結與鈴鐺,張燈結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