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戒備被人為隱藏住,景凜生半鞠下躬,臉上堆起看似真心實意的笑,
「夏白不懂事,給兩位造成麻煩。現在時間晚了,我先帶他回去,你們早些休息,我明日再來,親自來感謝兩位的收留。」
說完,景凜生便要俯下身,去抱夏白。
「景先生......」
洛清霖想說話,被姜煙嶼慵懶地揮揮手打斷。
「等等,我讓您走了嗎?」姜煙嶼盛氣凌人,狐狸眼裡儘是不屑,「這裡是我家,他半夜私闖民宅,我都沒有報警抓他,還請醫生給他治療,景先生不覺得自己的態度有問題?」
姜煙嶼只要一說敬語,必然是在陰陽怪氣。
景凜生身形一滯,眉眼很快放柔和,笑著說:
「感謝姜先生和洛先生對夏夏的照顧,您是淑人君子,是我過於緊張,態度不周,實在抱歉。但現在時間確實晚了,我半夜來打擾兩位已是不妥,有什麼事還是明日再說吧。」
這話聽著彆扭,半文半白的,若不是景凜生是從劇組請假,抽空出來拍攝,洛清霖還以為他在說反話,學姜煙嶼陰陽怪氣。
姜煙嶼聽著煩躁,直言道:「我查出你老婆血液里含有大量DMT,如果我現在報警,你說警方會不會以吸食毒.品的罪名拘留他?」
話音剛落,景凜生驀然收起笑,快速變了臉,警惕地瞪視姜煙嶼。
「姜先生,夏白患有嚴重的躁鬱症及創傷後應激障礙,藥物是通過正經渠道獲得,還請您不要胡說。」
「呵......躁鬱症哈哈哈哈,」姜煙嶼倏地笑出聲,笑聲里儘是諷刺,「景凜生,你還真敢在我面前撒謊啊哈哈哈。」
狐狸精一笑就停不下來,笑聲逐漸放肆,配著晦暗不明的月色和稍冷的晚風,實在是滲人,聽得洛清霖起雞皮疙瘩。
洛清霖尷尬地輕咳一聲,用手肘戳戳姜煙嶼,提醒他別在這演瘋戲,該直奔主題了。
「姜先生,這有什麼好笑的嗎?難道在您眼裡,夏夏的心理疾病是一件滑稽幽默的事?」景凜生冷聲問。
景凜生的氣勢拔上來,像是在劇組裡演戲似的,徒有聲卻無形,反而都得姜煙嶼想笑。
「別裝了,哪裡是心理疾病,」姜煙嶼嗤笑道,「依我看,該是景冬生虛構的名頭吧?」
聽見景冬生的名字,景凜生的瞳孔明顯一縮,連唇都在微抖,不知是臉部抽了筋,還是牙齒顫抖導致的。
「你這麼怕他?你該不會也被他強......」
「奸」一字未說出口,姜煙嶼稍作停頓,考慮到洛清霖,換了種說法,「強制睡了?」
景凜生緊盯著姜煙嶼,不否認也不確認,只有拳頭緊緊攥緊,放在腿側,微微顫抖。
虛假氣焰因為被戳中的實話而迅速消下去,景凜生抿緊唇,面色在顫抖中逐漸慘白,虛張聲勢的眼神變得暗淡。
「真的假的?」姜煙嶼挑起眉,語氣誇張,覺得新鮮無比,「你不是他半個弟弟麼,這在華國的的法律中是允許的?」
這都什麼時候了,姜煙嶼還在考慮法律問題......
洛清霖忍不住打斷道:「你再不好好說話,就由我來說。」
聞言,姜煙嶼嗤笑一聲,「急什麼?你信不信,他根本不認為你會幫他,而是在想,你與我都和爛貨一樣,想同夏白三人行。」
「我說得對吧?景先生。」姜煙嶼朝景凜生抬抬下巴,笑著說。
良久,景凜生冷著聲音問:「你們想要什麼?」
姜煙嶼擺出「看我說得對吧」的表情,睨一眼洛清霖,語氣嘲諷,「某人的良心無處安放,想幫你們,他已經向我付出過代價,現在我代表他來當救世主,拯救你們這對苦命鴛鴦。」
剛說完,姜煙嶼覺得不對,自我糾正道:「苦命鴛鴛。」
景凜生朝洛清霖看去,眼神依然戒備,根本不相信會有人無條件來幫助自己,脫離泥沼。
但洛清霖眼裡暈著暖光,有種純真的乾淨,不像有齷齪想法,景凜生覺得刺眼,不想多看,又轉過視線去看姜煙嶼。
「洛先生想幫助我們,那是他自己的事。那姜先生您呢,您想要什麼?」景凜生謹慎地問。
說了太久廢話同景凜生周旋,現在終於進到正題,姜煙嶼心裡舒適了,眉眼舒展,拿過青椰子汁輕啜一口。
「我可以幫你解決景冬生,」姜煙嶼拋出籌碼,「不過,夏白得在煙雨工作室當一輩子模特,直到腿短或走不動路為止。而你就繼續做本職,去耀影娛樂務工,終身合同,直到死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