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煙嶼推開門,一條逼仄的小道映入眼帘,兩邊是牆壁,中間是昏暗、鋪著地毯的小道。
小道不夠寬,容不下兩人並排走,姜煙嶼便讓洛清霖走在前頭,自己走在後面,雙臂緊抱著人,連體嬰一樣往前走,走得緩慢。
一條小道,不過十米,兩人卻因為黏糊,走了好久都走不到。
好不容易走出小道,一迴旋式的樓梯置在右側,這樓梯應是後門的備用樓梯,藏在逼仄處,不易被人發現。
姜煙嶼帶著洛清霖走上樓梯,順著樓梯繞行好幾個圈,走到三樓。
洛清霖抬頭一望,樓梯盡頭還很遙遠,天花板上的水墨畫距離遠,估計上頭還有四五層樓。
這房子裡到處是彆扭的中式風格。
怎麼會有人在天花板上畫水墨畫?
洛清霖瞥一眼壁畫上的水墨玫瑰,心道一句真怪,便跟著姜煙嶼走去三樓。
走過曲折蜿蜒的過道,行道最角落的門前,姜煙嶼隨意將門推開。
洛清霖本以為他會看見一個光亮碩大、華貴漂亮的房間,但推開門的一瞬,大跌眼鏡。
房間很小,甚至該用狹窄來形容,就是一張1.8m長的床,一套木桌椅,一個小衣櫃,而且這衣櫃還不如他們京城家裡的衣櫃大。
牆壁上的窗戶是老舊木製,風一吹就會發出喑啞的吱吖聲,從裡頭往外看,便能看見城堡後的那片紫檀樹木林,一望無際。
若是放在普通人家裡,這間房都算是磕磣,連家具都只有三樣,放在這麼一棟城堡里,就像是傭人住的房間一般。
洛清霖站在門口不動,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姜煙嶼將他推進去,順手關上房門,一把將人推倒在床上。
床板很硬,洛清霖落下去時,姜煙嶼伸出手護在他腦後,才沒讓人磕著腦袋。
「你以前......」
「這是我的房間,是不是有些可愛?」姜煙嶼眯眼輕笑著說。
姜煙嶼的表情很怪異,是他從沒見過的樣子,洛清霖描述不出這種怪異感,只覺得不安。
洛清霖下意識抱住姜煙嶼,將人往自己身上靠近,「嗯,很可愛。」
窗外的風打在窗上,咯吱作響。
房間內是死寂般的沉默,無人出聲。
緊貼相擁片刻,洛清霖心內的不安感少了些,開口問:「你在這裡住了多久?」
「一年半,或者兩年,記不清了。」
「然後就搬去倫敦了嗎?我們前幾天住的地方?」洛清霖小聲問。
「嗯。」
洛清霖問一句,姜煙嶼才答一句。
「那我們今晚要住在這裡嗎?」洛清霖看看四周,躊躇著問。
聞言,姜煙嶼直起身,目光驀然變得陰翳,整個人又變成剛到倫敦時的樣子,情緒不好,想發脾氣。
「怎麼?你不願意?」姜煙嶼沉下臉色,語氣罕見地缺乏耐性。
姜煙嶼從來沒用這種語氣同洛清霖說過話,有也只是演戲,不像現在這樣真實。
洛清霖知道狐狸精是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為他嫌棄這房間。
洛清霖輕咳一聲,視線有些躲閃,支支吾吾,「我沒有不願意,我只是擔心這裡的隔音。」
「隔音?」姜煙嶼微蹙起眉。
洛清霖偏過頭,朝那咯吱的木窗戶努努下巴,磕巴著小聲說:「如果今晚你又忍不住,那我,我的聲音,別人會聽見嗎?我怕別人聽見動靜。」
說完,洛清霖似是覺得太羞恥,將手抬起,捂在微紅的臉上,不敢看姜煙嶼。
「你......」姜煙嶼微愣,心口裡剛被勾起的陰霾情緒,一消而散,全被洛清霖羞怯的樣子吹散,轉成另一種慾念。
臉上的熱意太重,沖得腦袋發懵,洛清霖趕緊改口,「我剛才是瞎說的,你別當真。」
語畢,洛清霖又將視線移過來,嬌滴滴看姜煙嶼一眼,再又躲避地移走,像是小雀故意用羽毛撓了人,撓到人心癢,受不住,又不負責任地逃走,故意來勾人去欺負一般。
壞情緒,因為情緒失控而口不擇言的話,全部堵在喉嚨,煙霧一般從呼吸道呼出,一無所蹤。
心口發軟。
姜煙嶼對剛才的發瘋感到後悔,心覺就算心頭再煩悶,情緒再不好,他不該用這種語氣同洛清霖說話。
姜煙嶼微嘆口氣,俯下身去,唇覆在洛清霖耳旁說:「你沒有瞎說,我今晚一定也忍不住。」
洛清霖偏過頭,驚訝地看著他,眼睛瞪得圓圓的,像只受驚的小雀。
「那怎麼辦?」洛清霖把他的話當真,小聲問,「別人要是聽見我的聲音......」
姜煙嶼勾起嘴角,輕笑著說:「這裡的隔音確實不好,但別人聽不見,我會幫你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