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雲小聲嘀咕,想到秦曉夕冷淡的態度,覺得無比委屈,竟然流下淚來,趴在被襖間小聲嗚咽。
「為什麼不喜歡我嗚嗚嗚。」
「嗚嗚嗚......」
秦曉夕剛關上花灑,就聽到門外的異響,倏地提起萬分警惕,穿好浴袍,左手從洗手台上抄起一瓶大容量的潤膚水噴霧,右手握拳放在臉前防禦,做好攻擊態。
小心扭開門鎖,秦曉夕踢出腳,將門猛地往外踹開,見外面無人,才警惕地慢步走出浴室。
「嗚嗚嗚!」
熟悉的聲音從床上載來,秦曉夕蹙起眉,無奈地放下右手,踱步走到床邊。
白笙雲趴在床上,光著一雙沒任何肌肉線條的細瘦長腿,一邊抽噎,一邊還拿被子揩眼淚,肩膀輕顫。
聽到腳步聲,白笙雲偏過頭,昏昏沉沉往後看。
白笙雲轉過頭來的那刻,秦曉夕事後承認,那是她來東京的第三次炸毛,也是最嚴重的一次炸毛,從下炸到上,從里炸到外,炸得脊骨都在發麻。
秦曉夕見過白笙雲喝醉的樣子,但沒想到他醉著流眼淚會是這種模樣。
杏眼暈著水波,眼角委屈得發紅,雙頰上全是晶瑩的淚珠,簌簌往下落,像是斷了線的珍珠,楚楚可憐。
特別是唇上那顆飽滿的唇珠,殷紅無比,輕輕顫動,簡直就是在勾引人,引人去欺負,去撕咬,看他繼續哭,繼續嗚咽。
秦曉夕頭一次體會到什麼叫精蟲上腦,手比意識還快,差點就要摸到白笙雲的腿上去。
好在觸碰到那一看就細膩的皮膚之前,秦曉夕忽然收回手,狠狠拍了自己兩巴掌,快速向後退,儘量遠離白笙雲。
見她向後遠離,白笙雲哭得更凶,哭著說:「你為什麼要躲我?我做錯了什麼事,讓你這麼討厭我嗚嗚嗚!」
秦曉夕怕了,生怕再離近一點,就忍不住把他梏起來,強行占有。
「我,我沒有躲你,也不討厭你,」秦曉夕磕巴著說,「你在這裡好好休息,我出去重開一間新房。」
秦曉夕避開視線,急急往門外走,逃出這個房間。
「不准走,你不准走!」白笙雲哭著爬下床,又因為腿軟而跌落在地,趴在地上顫著肩膀啜泣。
「你到底不喜歡我哪裡?我明明那麼努力了,你還是一點都不喜歡我......」
白笙雲沒力氣追,見人越走越遠,只好半趴在地毯上,自憐自艾,小聲嘀咕。
「為什麼......啊!好疼嗚嗚嗚.......啊.......」
白笙雲許是磕著了床角,忽然發出驚呼,抱著自己的右腿小聲哼唧,左右翻滾。
襯衣與地毯摩挲,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再配上酒精作用下莫名澀情的哼聲,快把秦曉夕折磨瘋了。
手放在門把手上,遲遲放不下去,開不了門。
秦曉夕知道自己該離開,再待在這裡一定會出事,但白笙雲的嗚咽聲太澀欲,像是塞壬的歌聲,勾著她不准走。
「你不要走好不好?我想聽你的聲音,求你。」
白笙雲不鬧了,忽然改成嬌弱的哀求,可憐無比,像只被主人拋棄的家養犬。
「求你,我想聽你的聲音。」
「別再躲著我,求你。」
「求求你。」
像是要把多日堆積的委屈發泄出來,白笙雲越說越卑微。
秦曉夕站著不動,白笙雲暈暈乎乎,視線被淚水暈得模糊,以為她要走了,便絕望地將頭枕在手臂上,顫著身子抽噎。
迷糊之間,白笙雲快要睡過去,忽然聽到一句「你哭什麼?」,又猛得睜開眼,在暖光中抬起頭看。
「你沒走?」白笙雲雙目綻著光,驚喜地問。
白笙雲那雙杏眼,實在是漂亮,烏黑泛亮的眼瞳像是夜裡斑斕的極光,攝人心魂。
秦曉夕輕呼一口氣,雙臂環抱蹲下身,在心裡默念,白笙雲沒有洛清霖漂亮,她的洛老弟才是世上最漂亮的人,白笙雲比不過。
然而虛假的自我洗腦無用,就像墨鏡欺騙王后的假話,秦曉夕在心裡默念了好幾遍,卻管不住視線,忍不住往那雙乾淨漂亮的眼睛裡望去。
白笙雲揚起頭,膽怯地望她一眼,委屈巴巴擦乾臉上的淚,伸手攥住秦曉夕的衣袖角,將她的手往下拉。
見秦曉夕沒有躲,面無表情,沒有厭惡的神色,白笙雲又大著膽子,往前爬,將自己的側臉置在她的掌心,輕輕蹭。
白笙雲的皮膚很細嫩,膚如凝脂,像是光滑的搪瓷,帶著被熱水浸過的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