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路特,我這是死了嗎?」
「說什麼混話。」
傑路特輕哼,有些嗔怪地瞪了伯特一眼。見伯特仍然有些摸不著頭腦,無奈地嘆了口氣。真是的,看來要讓這個人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實在是太難了,老實說,就算是他,一開始也有些摸不清狀況。
是的,那一日,伯特啟動了機甲上的裝置,他們,也一同進入了蟲洞之中。他只覺得耳邊有人在說些什麼,再度醒來時,已經出現在了這裡。這是一個沒有人類的星球,不過,應該有的生物,都是存在的。所以,不存在沒有水和食物這一說。
放下心之後,傑路特就在這裡紮營,一直守著伯特,直到,醒來。
……
伯特·海因里希之於他,到底算是什麼呢?
最開始,是覺得一屆太子躺在自己的身下,這種滿足感實在讓人享受。再之後,便開始了解這個人越來越多的事情。當驚覺開始在乎得時候,已經為時已晚了。但是,他其實,打從心底也不準備放開對方。
沒必要也沒有理由放開吧?伯特太好了,他從未碰到過如此這般合自己心意的人。而且,他會聽自己的話,會依賴自己,床上,也會發出細微但是讓他興奮不已地啜泣聲。像是小獸一般,可愛極了,又讓他想要欺負幾下。
自己還真是惡劣,傑路特這樣想著。
不過,也沒什麼。畢竟,自己本身就不是什麼好人,惡劣不惡劣,於其他人,也沒什麼關係。只要自己開心就好,其他人,根本沒必要去想那麼多啊。
「傑路特,如果……我還能活著的話,那麼,請一定要抓緊我,讓我,再也不能離開你。」
那句話,如同魔咒,這些日子,每次都會在夢中一遍又一遍重溫。之後,便會驚醒,渾身冒著冷汗,像是剛從水窖中打撈出來一般。傑路特只覺得自己快要瘋了,他每日每日,都在後悔著自己曾經做的荒唐事。但是,那些事情畢竟已經發生了,再怎麼頹廢也無濟於事。只能,心裡懷著一絲哀求,渴求著,上天能把伯特還給自己。
一日的晚上,傑路特為伯特擦拭完面頰,凝視著對方安逸的神情,許久,緊緊摟入懷中。他的身子顫抖,聲音,也開始帶著顫音。
他真的,受不了了。
「寶貝……我真的錯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我那樣欺騙你讓你難過了對吧?可是……寶貝,能不能再原諒我一次,我以後,再也不會傷害你了,是真的……所以,所以……」
有水珠落在伯特的面上,那是,傑路特的眼淚。他將臉埋在對方的脖頸,痛不欲生。
「你看看我啊,寶貝……」
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話,如果……這個世界上,那些靈異神怪的事情,都真正存在的話。他希望,能夠讓伯特醒來,哪怕,付出他的一切,他都願意。只求,別這般殘忍地對他,他已經知道他錯了,他懂得該如何待伯特了,可是,他想要寵愛的人,不在了。
這實在是太殘忍了,如果伯特無法醒來,那麼,為什麼還要他一個人獨活在這個世界上?他不要,他一個人太累了,也太痛苦了。伯特跪在地上,淚水自面上不斷流出,他艱難地喘息著,絕望地吼著。
「我求求你,把寶貝還給我!」
一時間,整個世界,都仿佛靜止了。傑路特有些呆滯地抱著伯特,看著周圍的一切。依舊是沒有任何人類的跡象,只是,遠處,突然閃爍起耀眼的白光。他有些茫然,心中久違地開始叫囂些什麼,身子不聽大腦的使喚,就向著亮光出走去。
近了近了,馬上就能看到了。傑路特加快了幾步,終於看到了亮光的真容。那是,銀白色的花朵,在月光的照射下,閃著幽幽的光。只是很奇怪,前幾日,還沒有這些花的。難道,是一夕之間長出來的?只是,如果是這個樣子的話,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傑路特看著那花,突然就鬼使神差地摘下了一朵。他別在伯特的發間,看著金色的發間穿插著銀色,瞳孔眯起,心裡莫名的變得柔軟。傑路特輕輕吻了吻伯特的面頰,半晌,看著對方,視線一眨不眨。
「寶貝,我等你醒來,你一定要快一點啊。」
你一直是最愛我的,捨不得我有一點點難過。所以,寶貝,求求你,回到我的身邊。
……
「所以說?我就醒了?看來,那個花還真的很有用啊……傑路特,今天晚上我們再去摘一些吧!」
看著伯特有些興奮的神情,傑路特輕笑,搖了搖頭。
「你以為有那麼容易的?我看這花,和你有緣,不然,也不會莫名地出現莫名地消失。還是心懷感恩的好,也許,有一天,會再相見。」
「嗯,我想也是。」
伯特點頭,接過傑路特遞來的東西,小口咬著。傑路特看著,突然間,瞳孔就開始泛紅。這種生活,是他一直想要的。沒有那麼多的紛爭,也不會有危險,而他們,可以一直在一起,不再分離。曾經那個時候,他一心想著復仇,才會錯過這個人這麼久。
他收緊了自己的懷抱,見對方像是沒有察覺一般地蹭了蹭自己,傑路特身子先是一僵,待反應過來,內心已被狂喜所充斥。
寶貝沒有推開自己!他原諒自己了!
「寶貝……我,我愛你……」
「嗯,我知道。」
怎麼可能不知道呢?這個人都這個樣子了,是個人都會心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