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讓大哥和老爺子知道了,不得扒了他的皮啊!
老二皮厚、抗揍。
也不缺這頓打!
宣煬嘴角抽了抽,拉過侄兒:「算了,我指望不上你。珩兒不必理會他,二叔待會陪著你回去,你爹那兒我去說,要挨打,你二叔替你挨!」
宣珩心下嘆了一口氣,朝著二叔行了一禮,隨後老老實實地坐過去:「多謝二叔。」
老三嘁了一聲,也坐過來:「大哥才捨不得對珩兒動手呢!」
頂多,把他們這倆罪魁禍首拉去罵一頓,只要老爺子不知道就行了。
——幸好這地方還不算烏煙瘴氣。
呃......大哥應該也不會那麼生氣吧?!
宣珩隔著雅間的珠簾望下去,剛過十一歲的生辰數月,還是個孩子,頭一次來這樣的地方總歸有幾分好奇。
「那寶弓真的是宮中御賜的嗎?怎麼能拿到這種地方來?」
宣煬眼色微沉,隨即靠著椅背咧了咧嘴,面上那道橫穿鼻樑的刀疤被扯得更顯猙獰:「寧國公府家小孫子帶出來的東西哪裡能是假的,當初老爺子是賜了把弓下去。」
一旁的宣燼也笑了笑,語調輕佻:「一把弓而已,當初朝中勛貴裡頭,還有拿御賜的丹書鐵券賣了贖花魁的呢!到底薛家小子敗的是他爺爺掙下來的家業,旁人有什麼好說的。」
「這兩個小崽子這把玩兒得大啊,三十萬兩白銀加上手上的寶貝,哈哈哈!怕是把他們爺爺的棺材本都掏出來了吧!」
宣珩靜靜地聽著兩位叔叔的調笑,視線卻忍不住落在底下另外一個人身上。
.
蕭明淵抬起手中玉竹折金扇,隨意揮退了迎上前來陪侍的女子。
察覺到不遠處有道好奇的視線格外顯眼,忍不住抬起鳳眸看了一眼。
卻只見重重珠簾隱約映著微微晃動的人影,倏爾簾幕輕晃,擾亂眼中的探究之色。
......
「蕭大少爺!真是讓我好等啊!」
寧國公府的長孫名叫薛演,是個比蕭明淵聲名更狼藉,聲色犬馬樣樣精通的混不吝。
只是不同的是,薛演是寧國公府這一輩的獨苗。
寧國公世子文弱,早年被寧國公拽著上戰場傷了身子,只留下薛演這麼一個兒子,被寧國公老夫人和世子夫人當眼珠子一般捧著。
自然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只要老寧國公不在,天王老子都管不住他!
只要能讓蕭明淵不痛快,把那御賜寶弓拿來當噱頭又如何?
反正東西他蕭明淵贏不了,就算是贏了,他若是不想給,誰又能從他的眼皮子底下帶走?!
薛演眼神陰狠,眸光掠過蕭明淵和他身後的人:「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沒想到你還有幾分膽量。」
蕭明淵抬起腳落座,挺拔的脊背輕輕靠後,雙手自然地搭在扶手上,足履隨意蹬在椅面上,袍腳垂落,遮蓋住精緻的雲紋皂靴。
明明是張狂、傲慢甚至是有些無禮的作態,卻莫名帶著幾分從容優雅,反倒襯得一旁語調輕浮兇狠的寧國公少爺,像是個下九流的地痞似的。
「我有何不敢?」
蕭明淵抬起鳳眸,漫不經意地開口:「薛少爺今日想要當大善人,都捧著寶物要來孝敬我了,我總不好拂了你的心意吧?」
薛演神色一沉,轉而又輕蔑一笑:「你先別逞口舌之利,要與我做對手,那得先把籌碼亮出來看看。」
薛演拍了拍手,身後便有人將一張寶弓小心翼翼地抬上來,一旁又有人捧著一隻錦盒,裡頭放著厚厚的三沓銀票,最上面的那一張皆是萬兩之數。
「我這局是擺在這兒了,但也不是人人都能進,若是連上桌的本錢都沒有,那便趁早叩個頭喊聲爺爺滾回去!」
蕭明淵揚起手中的玉竹摺扇輕叩兩下桌面。
身後立時有人抬來兩口箱子,而後砰地一聲沉沉落在地上。
方才一打開,金燦燦的顏色便晃瞎了人的眼!
——只見裡頭整整齊齊地碼放著一個個拳頭大小的金元寶!看著少說也有萬兩之數。
而後,又有人捧上來一隻鏨金雕花紫檀木匣,裡面整整齊齊地疊放著一件烏金色的軟甲。
「這是......」
「龍鱗金絲軟甲!這是龍鱗金絲軟甲啊!」
「聽聞乃是前朝內廷所造,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可謂是稀世奇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