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盛看著蕭明淵含笑開口:「這些日子陛下念著小侯爺征戰有功,又惦記著您陪皇長孫伴讀之時,騎馬射箭怕是沒個稱手的傢伙什兒,便叫老奴將這玄金蛟龍寶弓找出來,賜給小侯爺!」
馮盛上前一步,低聲道:「還有承華殿膳房裡頭,陛下已經命老奴新選了四個奴才送去。」
他笑了笑,又開口:「呵呵!不過陛下說,這月例銀子便不必小侯爺您出了。」
蕭明淵聞言,鳳眸閃過一絲笑意。
陛下如此大方,看來這三萬兩銀票花得挺值啊!
「多謝陛下恩賞!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朝著乾清宮所在的地方,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
起身後,又含笑對著馮盛抬手一拱:「辛苦馮公公跑這一趟了。」
蕭明淵上前,側身隱匿著手上動作,將一疊銀票塞到馮公公手中,輕聲耳語:「這是本侯的一點心意,請公公喝茶的,還望公公笑納。」
馮盛摸了摸手中厚厚的銀票,眼睛眯得更細了,面上也越發和善。
「小侯爺出手大方,老奴這......便愧受了,多謝小侯爺賞賜。」
蕭明淵一笑,語調溫和:「公公今日專程來這麼一趟,我與殿下都記著公公的恩情呢,公公無需客氣,日後,說不定還有地方需要仰仗公公您。」
御前的人,便是陛下的耳朵和眼睛。
蕭明淵不是不通俗世的大少爺,相反,在人情往來上頭,他得心應手得很。
對於馮公公這樣身份的「聰明人」,予以禮遇比許以重利,更能打動人心。
當然,錢財上頭能添幾分好印象,多撒出去一些也無妨。
就當是投資,總歸會以旁的方式還回來。
馮公公眯著眼告退了。
轉身走出承華殿,才拿出袖中藏著的銀票看了看,心底越發滿意。
「這個定遠侯......果真有能耐。」
也難怪這才幾面,便得了陛下和皇長孫厚愛啊......
要不怎麼人家年紀輕輕,就能封侯拜相呢!
這都是命!
.
宣珩和蕭明淵目送馮公公離開弘文殿。
又親自將小皇孫宣瓏,送到另一側偏殿的學殿之中。
如今在宮中讀書的皇子皇孫們共有三十餘位,其中十歲以上的皇子八位,皇孫十四位,十歲以下還有十來位皇子皇孫。
年歲不同,學的東西自然也不一樣。
故而十歲以下的小皇子小皇孫們大多被安排在偏殿聽師傅講些啟蒙的東西,或是習字背書,重在堅實基礎。
年紀稍長一些的,自然居於主殿,由弘文殿諸位師傅每日安排講讀經史子集,歷史典故。
偶爾考校策論、清談,或是品評議論國家政事,自然,只是各抒己見,並不牽扯其他。
送完宣瓏,宣珩才帶著自己的伴讀蕭明淵和二弟宣玟,一同走進弘文殿主殿之中。
方才一走進門,殿內原本紛擾的細碎嘈雜之聲便突然戛然而止。
無數視線停留在宣珩和他身後的蕭明淵身上。
眼中神態各異,但都不乏有探究之色。
諸位皇子皇孫們,自然是瞧見了御前馮公公對著宣珩,還有陛下新指給他的這位新伴讀那般恭敬諂媚的模樣。
他們這些鳳子龍孫們,在這宮裡已經待了一個月了。
平日裡在王府裡頭再是金尊玉貴地捧著縱著,入了宮,眼睛周圍看到的,都是同樣的天潢貴胄或是公侯之後。
本該沒有什麼太過明顯的高低貴賤之分。
只是宮中人情冷暖,卻並非如此簡單。
奴才們伺候人自然都是畢恭畢敬的,但是細緻之處,卻總歸有些區別。
誰得寵,底下的奴才宮人們便越發殷勤恭敬,一些跑腿上伺候的事也更伶俐些,處處都方便。
誰聽了訓受了罰,或是賞銀少了打點不到位,那自有些說不出的難處。
在宮中本就要謹小慎微,再稍微受些掣肘,自然不如旁人過得舒坦。
眼下這位陛下親賜給宣珩的新伴讀,瞧著便得寵得很!
又是剛一來就得陛下的恩賞,又是御前的掌事公公來傳話送東西......
搞得這般大張旗鼓的,真是威風得很!
不就是個皇孫的伴讀麼?
倒弄得比他們這些龍子龍孫瞧著還得勢!
「我的好侄兒,今日可來得有些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