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二王叔秦王,三王叔晉王都是先皇后所出的嫡子。
前幾個月為了立儲之事鬧得風風雨雨。
也不是沒有人提過幾位年紀最長,資歷最佳的嫡皇子。
只是幾位王叔一直都「老實」得很。
連平日裡最放縱的秦王殿下,都下令閉門謝客,沒半點兒空子能鑽到。
自然有心思的投機者,便只能把眼睛放到其他皇子們身上了。
若說幾位王叔真的對儲位毫無心思,宣玟是半分都不信的。
不過眼下都裝作毫無心思,如今......自然也只能一裝到底了。
一旁的宣珩淡笑一聲:「不過是聊些閒話罷了,我方才看了一眼,二弟練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又過來了?」
宣玟回過神,聽著宣珩這般問道,眸中閃了閃。
為何過來......
自然是瞧見不該出現在宣珩身邊的人,竟然出現在他身側了。
先前其他皇孫從不與他們幾兄弟親近。
今日倒是奇怪,燕王府上的幾個皇孫,竟然都湊到他大哥跟前兒來了。
他身為宣珩的二弟,自然要為心思單純的兄長「把把關」了!
心中飛快閃過這些念頭,宣玟面上卻還是一派兄友弟恭的謙遜之色。
他含笑看了一眼宣珩:「我惦記著大哥的身子,想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地方。」
「先前大哥病了多日,皇祖父也都同武師傅下過口諭了,叫大哥好好修養身子,不必急著前來練習騎射的。」
「今日大哥便還是同往常一般,騎著馬走兩圈便是了,射箭太耗費力氣,弟弟怕一個不防,會損了大哥的身子。武師傅那兒......大哥不必憂心,自有弟弟,去替大哥說情......」
「不必了。」宣玟話音未落,一旁便傳來一道冷淡生硬的回拒聲。
宣玟臉色一僵,眸中閃過一絲陰沉。
只是轉眼卻見是大哥身側的那位新伴讀,身為定遠侯的蕭明淵開的口。
晨起蕭明淵在弘文殿設計十七皇子,三言兩語激得對方大失分寸落入圈套,最後觸怒聖上,被重重懲處的事情還歷歷在目。
宣玟也不敢同這位脾氣不大好的定遠侯,在明面兒上撕破臉皮。
一時間只能將滿腹煩躁和陰鬱之氣,盡數咽下去。
蕭明淵上前攬住宣珩的肩側,力道輕柔地引著自家小殿下轉過身子,將視線從宣玟身上移到自己面前,才垂首細細替宣珩理了理衣裳。
等做完這些,蕭明淵才自然而然地抬起頭,看向宣玟:「二殿下有心了。」
「不過,如今殿下身側有我這個伴讀,自然不敢再勞煩二殿下分心惦記。」
「臣的騎射功夫還算拿得出手,也會看顧著我家殿下,今日,便不必勞煩二殿下再去同武師傅們說情了。」
蕭明淵神色頗為冷淡,言語也並不十分委婉,仿佛就像是直接把「多管閒事」四個字,甩在宣玟的臉上一般。
連沒頭沒腦的宣琅都瞧出來幾分不對勁了。
湊到自家大哥跟前兒,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用眼神示意,要不要先撤!
宣瑢不動聲色地微微搖了搖頭。
他們這些被送進宮裡頭讀書的皇孫們,年紀都不大。
又都是天潢貴胄,鳳子龍孫。
正是沒心沒肺,又喜歡爭強好勝的時候。
在弘文殿裡頭有師傅拘束著還好。
到了校場上,沒武師傅看著,私下你來我往打打鬧鬧,自然就熟識起來了。
偏偏往常,只有身為皇長孫的宣珩,似乎並不愛騎馬射箭,還得了陛下偏愛,允諾不必受師傅們考校。
宣瑢心底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按理說,他二伯秦王、三伯晉王,同他們親爹燕王,和先太子殿下一樣,皆為中宮嫡支。
不論旁的,單顧及著往日情分,也該更親近些。
他父王在自己進宮前,也專程囑咐過。
若是大堂兄宣珩有什麼話吩咐過來,叫他們兄弟幾個要儘量聽從。
想必秦王府的宣瓊、宣瑜,晉王府的宣琪,也都得過相似的囑咐。
只是如今……宣瓊他們幾個傻小子,倒是同五叔家的宣璃沒心沒肺的混在一處。
宣瑢不是傻子,反倒心思通透伶俐得很。
這位宣玟堂兄方才說的那些話有什麼貓膩......聰明人都聽得出來。
宣玟臉色忍不住白了白,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長宣珩。
卻見宣珩此刻被蕭明淵,近乎獨占一般攬住雙肩,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好伴讀」,只留下一道背影對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