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自家小殿下回拒了他,也能洗清他的幾分嫌疑。
宣玟亦可藉口已經和太孫殿下反目,繼續借齊王和趙王的刀殺人。
這樣的手段和心計......
可不是宣玟那個蠢腦子能想出來的!
蕭明淵腦海之中閃過一張臉。
他思忖著,抬手拉了拉車廂一旁的金鈴。
細碎清脆的響聲同時在車馬外響起。
守候在外頭的陳德忙不迭爬起來,隔著馬車外輕聲喚了一句。
「侯爺。」
蕭明淵淡聲道:「陳公公先進來吧。」
陳德小心翼翼地躬身進來,方才二皇孫殿下見鬼似的從太孫殿下車駕內逃了出去。
他自然也瞧見了。
不過陳德如今身為東宮的掌事太監,又是皇帝親自安插在東宮的「眼睛」。
自然清楚最近二皇孫殿下幹了什麼「好事」。
別說是宣玟私底下命人窺視太孫殿下行蹤。
就連那夜盧妃娘娘趕去教訓二殿下,第二日又去見了太孫殿下的事,他都一清二楚。
且已經一五一十地,將這些都傳到御前陛下的耳朵里了。
今夜的事,自然也不例外。
眼下小侯爺又將他喚進來,陳德老老實實地聽著吩咐。
陛下的命令,是叫他好生伺候太孫殿下,順帶做一雙有用的「眼睛」,替陛下看好東宮上下有些人的動靜。
定遠侯與他目的一致,平日裡又與他多行「方便」。
他自然知道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
方才皇太孫殿下不在,他自然就沒討嫌湊上前去探聽什麼。
只知道二皇孫殿下今夜非要見太孫,還在外頭鬧了好一陣,定遠侯無法,才將人放進太孫殿下馬車內。
「侯爺可有什麼吩咐?」陳德規規矩矩地躬身問了句。
蕭明淵神色緩和了一些,看向陳德:「勞煩公公了,方才二皇孫殿下過來耽擱了一會兒,沒來得及交代你。」
蕭明淵鳳眸微微含笑,柔聲道:「殿下去了御前,怕是要遲些才能回來。」
「午時用膳我便見殿下沒什麼胃口,想必在陛下跟前忙政務,也顧不上好好用膳。」
「我估摸著晚些殿下回來,還是要用些暖胃的東西墊一墊才好,才勞煩公公往下面交代一聲。」
陳德會意,笑著應道:「侯爺心細,奴婢省得了。」
蕭明淵溫聲吩咐:「殿下胃口不好,如今這又是在路上,自然不必宮裡東西齊備,山珍海味怕是有些為難。」
「不過今日早膳瞧殿下用的粥菜不錯,就有勞公公下去知會一聲,備下幾道爽口的小菜來,再用雞湯煨一些暖暖的粥品便好。」
說著,蕭明淵照常從袖中取來一小沓銀票,放到一旁的小几上。
示意陳德上前來拿過去。
蕭明淵含笑:「底下人辛苦,公公也不好空手只帶著一張嘴去,這些拿去賞給膳房太監們,只當是殿下犒勞他們一二罷!」
蕭明淵向來大方,且也思慮周全。
如今在路上,太孫想要些好東西自然是不難的。
但到底拿著銀子好說話,底下人辦事也更盡心一些。
陳德不疑有他,應了一聲,正想過去接過銀票。
半路卻瞥見一旁角落翻倒的圓凳。
連帶著,還有圓凳底下,一隻格外眼熟的小荷包。
「這......」他順手扶起圓凳,將那小荷包撿起來,送到蕭明淵面前擺著。
「這好像是二皇孫殿下身上的物件兒。」陳德低聲說了一句。
蕭明淵隨意掃了一眼,狀似無意地開口:「方才二皇孫殿下是在那處稍坐了些時候。」
「許是有什麼急事吧!二殿下走的倉促,才將這東西遺落下了。」
陳德心下嘆了一口氣。
可不是倉促得很麼!
連圓凳都打翻了,也不知道二皇孫是有什麼「急事」,著急成這般模樣了。
蕭明淵垂眸,隨意看了看:「這荷包裡頭都是些藥材,我記著太孫殿下也有一個類似的?」
陳德笑了笑:「這都是宮裡統一制給殿下們的小香囊,專做驅除蚊蟲用的。」
「這秋日裡蟲子多,圍場上草木茂盛,就更多蛇蟲鼠蟻了,不單單是皇孫殿下,各宮的娘娘也有,都是統一制式的小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