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以為怕是要儘快出兵鎮壓才是!唯有快速解除漳州泉州之圍,再尋出幕後主使加以懲戒,才可杜絕兵禍再起......」
他話音未落,一旁便有人起身開口駁斥:「林大人說的這些在座的各位又何嘗不知?!只是單只是出兵,怕是只能解除一時之困,卻不能一勞永逸永絕後患!」
「況且如今雖然是太孫殿下監國,但用兵一事,事關重大,恐需太孫殿下同朝堂之上的眾位大臣相商。」
「此非吾等僚屬能左右之事,臣不敢擅自進言。」
被嗆聲的林大人忍不住在心底冷哼一聲!
見著面前的這位同僚言辭鑿鑿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心煩!
他們這些幕僚雖然官位不高,對於朝堂上的決策之事,是有些說不上話。
但是在座的這些,都是東宮之臣。
太孫殿下深夜召集他們前來,自然是為了讓他們出謀劃策的!
此刻若是不進言,那什麼時候進?
等敵軍打到家門口的時候再進?!
真是不知所謂!
林大人冷笑一聲,開口:「那聽小齊大人的意思,是想不出什麼可以向太孫殿下獻策之言了?!」
「那小齊大人不若先告退罷!」
齊明安皺了皺眉,看著身側的林大人,居高臨下開口:「微臣自然有策言要向殿下稟明。」
他上前一步,朝著皇太孫殿下拱了拱手:「太孫殿下,兵乃國之重器,不可輕易動用。」
「況且如今陛下病重,餘下久居京城的藩王殿下們,又即將出京就藩,倘若京城兵力空虛......」
齊明安沉沉嘆了一口氣。
面上極為憂心一般,看向座上的皇太孫:「臣以為防微杜漸為上。」
「遠慮雖然緊急,但兵禍易解,只要朝廷調兵得當,便可迎刃而解,可是近憂......才更該防患!」
「——臣等附議!」
此言一出,殿內接連有人出言附和。
一旁的林大人卻皺了皺眉:「齊大人說的防範是何意?!」
「兵禍再小,動搖的也是陛下的江山,危害的也是我大景治下的子民!」
「應當立即發兵鎮壓才是,齊大人如今卻避而不談,反說一些不明所以之言,實在是可笑!」
齊明安冷冷一笑:「林大人糊塗了!用兵之事自有太孫殿下做主,豈能因為你我之言而隨意更改動搖?!」
「再說,自古以來,漢時有七王之亂,西晉亦有八王犯上,所謂以史為鑑,防範藩王起事之言,臣只是獻策罷了!」
「到底該不該採納,皆由太孫殿下定奪,爾今日如此疾言厲色,難不成是替人心急麼?!」
「臣也以為齊大人所言甚是!」這時候,一旁又有人開口。
「削藩一事乃是必行之舉,即便是眼下不做,待到太孫殿下繼位之時,為江山社稷安定,也要行此良策......」
一旁的蕭明淵緩緩放下茶盞,看向眼前說話的中年人:「這位大人是......」
「在下周文泰,忝為翰林院侍讀博士,暫為太子殿下講學。」
周文泰皺了皺眉,看向蕭明淵之時神色有幾分不善:「蕭大人可是覺得在下的話有何不妥?!」
蕭明淵笑了笑:「這倒是沒有,只是有些事想要請教周侍讀,你同那位小齊大人說要防範,那可有可行之法?」
周文泰有些遲疑的看向坐上的皇太孫宣珩。
見太孫殿下面上並無異色,才不動聲色地開口:「這......微臣暫且還在參詳,不敢妄言,不過,眼下藩王即將出京就藩......」
周文泰抬首看向宣珩,頷首道:「依微臣愚見,為防範諸王暗中勾結,怕是要延緩就藩的時辰,至少要等待戰事平定才好!」
蕭明淵未置可否,又問:「那如今沿海兵禍,周大人可有解圍之策?」
周文泰皺了皺眉,沉聲道:「如今陛下病重,京中兵馬怕是不宜調遣太多。」
「而且遠水解不了近火......臣以為,朝廷可以暫且調遣節制地方兵馬鎮壓兵亂。」
蕭明淵笑了笑,繼續問道:「那倘若地方兵力無法及時調配該當如何?」
「地方守將離城救援,糧餉籌措該如何安排調度?」
「倘若救援未能成,反倒敵軍攻占守城,到時候是否該以有失論罪?」
「還有......」蕭明淵垂眸,「周大人說延緩就藩......」
「那要拿什麼理由,可以暫且讓朝中藩王毫無異議,繼續滯留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