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一生中要有一個信仰,那麼她選擇永遠忠於自己。
永遠忠於自己的良知,也永遠有報有還。
趙菁忍下眼眶中的酸意,陡然眉目一冷,攥緊拳。
她果斷甩開李秋雅的手:「我見了你們有點不舒服,先走了。」
李秋雅和陳澤還愣在原地。
趙菁已經抬步往教室去了。
少女的身影越來越遠,路過的走廊牆上貼著陶淵明《歸去來兮辭》里的一句話。
——「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
-
趙菁回到教室時,謝星沉剛拽拽把書包往椅背上一挎。
少年跟著坐到位子上,看著她氣勢洶洶回到座位上,更拽地把水杯往桌上一丟,然而坐下去翻書包的表情,卻快要哭了。
謝星沉不由起了一絲興味,懶洋洋問:「怎麼了?」
趙菁不想說話,沒答。
「跟你那好姐妹掰了?還把人手一甩。」
「……」
「跟那個陳什麼的表白失敗了?」
「……」
「不會都有吧?」
趙菁受不了了,轉頭兇巴巴:「沒有!」
「那你怎麼?」少年桃花眼一挑,悠悠看著她那微濕的眼眶,意味深長。
「你怎麼這麼八卦?」趙菁眉一皺。
「就問問。」少年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嘴角輕勾。
趙菁盯著謝星沉那瀲灩的桃花眼,分明興致盎然,分明透著幾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愉悅,她不由眼微眯。
「你怎麼這麼高興?」
第4章
「我當然高興啊。」
少年挑眉一笑,髮絲都隨著窗外午後的陽光浮光躍金,風流張揚,得意輕狂。
趙菁目光複雜地盯著謝星沉的那張臉,心想這傢伙該不會是變態吧,她都快哭了這麼高興,還是說……
「你們有錢人都喜歡這樣嗎?」
謝星沉被這話搞的一怔,片刻,心虛般,斂起眉眼,隨手拋過去一包紙:「不值得哭。」
趙菁指尖輕轉著那包小小的手帕紙,不由眸光一閃,想到前世。
前世,在樓道撞破陳澤和李秋雅那天,她蹲在樓梯角哭到快上晚自習,一個人失魂落魄地回教室。
她眼眶通紅,為了不讓人看見,埋頭坐位置上寫試卷。
那時她跟謝星沉早已不是同桌,謝星沉每次上課都是踩點。
那天謝星沉卻意外地來的很早,她剛寫了兩道選擇題,一包紙就冷冷拋到桌上,少年的聲線像冰,沒有一絲雜質也沒有一絲多餘的情感:「哭沒用。」
她再一抬起頭,就見謝星沉單肩挎著書包,散漫驕矜站在她桌前,看向她的眸光里意味難言,憐憫?厭惡?哀痛?
只幾秒,就走了。
這位大少爺,還真的,一如既往地刻薄。
想到這,趙菁嘴角不由扯出一抹輕笑。
不過謝星沉說的也對,哭沒用,不值得哭。
重來一世,她現在只想要好好學習,好好生活,努力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樣子。
趙菁立馬扯出張試卷開始寫,剛寫兩題,腦子轉了過來。
她和李秋雅絕交,謝星沉高興,情有可原。前世謝星沉一轉來附中,也就是這個時候,向來高傲的李秋雅就下了凡,對謝星沉展開了熱烈追求,但謝星沉看不上李秋雅,還當眾拒絕過李秋雅。
她被誤以為和陳澤表白失敗,謝星沉也高興,莫非……
「你喜歡陳澤?!」
謝星沉正喝水,一聽這話就被嗆到了。
再轉過頭,趙菁兩眼放光,滿是八卦兮兮和意味深長。
「……」
謝星沉面無表情地抿了下唇,高貴矜冷地緩緩擰上礦泉水瓶蓋,聲音無波無瀾又如擲千鈞:「我不撿垃圾。」
趙菁目光幽幽又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其實謝星沉這種長相,男、女老少通吃的。
「……」謝星沉想死了片刻,「我性取向正常。」
「哦~」
「喜歡他不如喜歡我。」
趙菁:「……」
忘了這傢伙是個實打實的自戀狂。
水仙花。
猶記得前世。
某天午後課間,她把手機藏在書下面,當時還十分眼瞎,看著體育課偷拍的陳澤的照片花痴:「嗚嗚嗚好帥啊。」
「你知道全校最帥的人是誰嗎?」一旁的少年忽然吊兒郎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