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越察覺到這段話中的危險,他慢慢收斂住了臉上的笑容。
在外界眼中,沈志民一直都是一副執拗、頑固的樣子,但外界始終不知道老爺子為什麼當初為何如此反感沈祚進入塔這件事。
畢竟有很多人想過,沈祚也就是去個幾年,甚至還能算的上是『鍍金』行為,沈老爺子的執拗使得他看上去就像是個瘋子。
「這麼和你說一件事,當時關於國家出的這個哨向人口控制計劃,確實引起了很大的反響,哨向家庭生育有名額限制,甚至體制內的家庭如果孩子出現了哨向,還要第一時間上報,做好分化撫養的工作。」
宋越光是這麼一聽都覺得受不了,更是不能想像當年那些家長們是這麼想的,沈老爺子問宋越。
「是不是覺得很過分?」
宋越點頭,但不說話。
「我們也覺得過分,一直覺得國外那種外送培養的才是最好的,後來出國訪問的時候,國外剛剛好爆出來一件大事。」
沈老爺子眯著眼,宋越也知道是什麼事情了,如果他猜的沒錯,二十幾年前的那件事,確實是全世界『哨向平權主義』的開端。
「人體實驗那事?」宋越小聲問。
沈老爺子點頭。
「在實驗員眼裡,哪有什麼優等哨向,劣質哨向的,都他媽是實驗素材,是不同變量,你和他們講什麼優秀不優秀的,他們跟你講變量不變量的!」
宋越看著老爺子不吭聲,許久以後才問了句,「返鄉回國潮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老爺子掐斷了煙。
「大屠殺。」
宋越心臟猛地一緊,想起了之前有人說過的『袁九沐他們是唯二回國的塔內哨向』。
他突然意識到,以沈老爺子對沈祚的保護程度,願意讓袁九沐來帶沈祚真的是極大的信任了。
「那這些資料……」宋越支起了身子,「難道說那些年人們的態度這麼……」
「擱你在那地方那麼多年被人做活體實驗,你也得瘋,」沈老爺子白了宋越一眼,「你也不看看現在第三世界那些小國家,現在哪個上去的不是當年從塔里出來的,你們啊,真的太年輕,不過也好,年輕才有闖勁,年輕才覺得世界跟著你們轉,世界還能夠被改變。」
沈志民言語中有些感慨,「叔叔這一輩人都確實是經歷了太多,我承認,我們還是會帶一些有色眼鏡去看他們的。」
宋越心中已經些許有了些想法,正想著下一步該如何處理呢,沈老爺子突然話題一轉。
「有件事你知道嗎?為了控制哨向人口,塔里的那些娃娃,從小被教導的都是同性婚姻這些玩意兒的?」
「您在說些什麼!」
宋越都愣住了,他哈哈大笑,突然,手機響了起來,來的好巧不巧,正好是個塔里出來的。
袁九沐。
「袁九沐啊,又怎麼了,」宋越接起了電話,同時對沈老爺子使了個眼色。
沈老爺子沒理他。
宋越聽了電話里的聲音下,好奇地問,「你要查檔案?什麼檔案?」
袁九沐說了個時間。
宋越嘿了一下,答應了,掛斷電話以後他看向老爺子,「說什麼來什麼,袁九沐剛好想查那幾十年的檔案看看。」
·
紅河小區外,袁九沐這次是在居委會外找到的張阿姨。
看到人又來了,張阿姨不由有些吃驚,袁九沐開門見山。
「阿姨,我看了你給我的資料了,這三年裡,紅河小區搬進搬出的哨向也就二三十戶,絕大多數都是短租陪讀的,唯獨只有三四家在這兒定居,昆蟲類量子獸常駐的家庭更是只有這一家。」
張阿姨閉緊了嘴。
袁九沐問,「當年我風風光光住進咱紅河的時候,那楠玉一家怎麼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