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嫻清說完那夜的事,現在一想起謝宥的眼神,還是忍不住打個寒戰,「阿兄,謝三郎怕是知道的。」
此人智多近妖,若是存心針對她,王嫻清就完了。
「知道了又怎麼樣,謝溥不照樣知道你和他不清白,是猜測,也可能是試探,但絕沒有證據。」
王靖北已經清理乾淨,這世間沒人再能拿出李灃就是葉景虞的證據。
謝宥為人踏實,無處可查的事就不會信口開河。
「看來謝家後繼有人啊,小心些,被他盯上可麻煩了。」王靖北盯著另一側的男人。
葉景虞點頭:「我知道了。」
「對了,我記得你嫁妝單子裡,在季梁碼頭邊上有兩個鋪子,能拿點現銀出來嗎。」
「……」
「那兩個鋪子我早賣出去了,」王嫻清低頭掰著手指。
「你……真敗家玩意兒。」
王靖北再生氣也只是戳戳她的腦袋,到底沒多追究。
—
一切事了,官家為了安撫謝家,特意下旨嘉獎了謝家檢舉貪腐之功,謝宥也被升為了度支司使。
晚上,謝宥摟著……應該說是鎖著崔嫵,問道:「幾日都未見你有個笑顏,到底還在生什麼氣?」
他行事分明,雖為王靖北之事不快,卻不會將一處的鬱氣帶到另外的地方。
也不會要求崔嫵體諒他的煩心事,別再跟他鬧脾氣。
「官人希望妾如何,感激涕零嗎?」崔嫵負氣,不肯讓他碰,「都要讓你絕後了,還來——」她使勁兒撐開他的手,
「還來招、妾、做、什、麼?」
崔嫵知道自己在這家中的倚仗是謝宥,可一想到兩年之約,心頭那股邪火就壓不住。
先前被別有用心的崔珌崔雁徐度香等人招得不耐,崔嫵被一重重麻煩惹毛了,懶得再裝相,將本性露了出來。
要是謝宥不想過,那就別過了!
謝宥輕鬆就壓制了她的反抗:「官人在這兒,你不用怕。」
「世上哪有不下蛋的母雞,現在不怕,將來就該怕了。」
「你何故將自己比作那個?」
「有甚區別,母雞尚能吃了就睡,妾確是個勞碌命,還得操持庶務,忙個兩年,再給你抬幾個侍妾進門,連她們一起伺候。」
「當真粗俗。」
手背濕了兩滴,謝宥強扭了她的身子過來,才看到崔嫵在哭鼻子。
他一瞬間有點手忙腳亂,想說什麼又頓住,捧著她的臉輕輕拭去眼淚,語氣自責又無奈:「怎麼哭得一點聲也不出?」
崔嫵推了他一把:「我粗俗!我最粗俗!還小心眼,還生不出,你找不粗俗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