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波「嗯」了聲,「認為我長得很適合吸引女性的目光,就和他一樣。」
魏爾倫:「………」
好自信又自戀的傢伙。
關於福樓拜的話題告一段落,既然蘭波已經過來了,便和魏爾倫一同去給他預訂的那間診療室。
「保羅·魏爾倫先生?請坐。」
這裡的醫生都是屬於DGSS內部的自己人,不會問多餘的問題,也不會對外暴露不該說的事。
當時他們從扎赫蘭走得匆忙,給魏爾倫傷口拆線的時間有點早了,一路上又沒有靜養的機會。
當他脫掉上衣後,能看見那塊蘭波給他定製的狗牌一直沒有摘,正由一條細細的金屬鏈串著,被掀起的衣服帶得朝上跑,又因重力而搖搖晃晃地重新墜在胸口。
醫生很有職業操守,假裝沒有看見。
他仔細將那些纏繞在胸口的繃帶解開,觀察勉強結了層薄痂的傷口。
輕輕抬起魏爾倫的左肩活動時,隱約還能窺見新生的嫩肉——是他剛剛脫衣服時沒注意,不慎將傷口扯開些許。
魏爾倫很擅長忍耐,無論是枯燥抑或疼痛。
醫生給他做了個細緻的檢查,確認這道貫穿傷沒傷到神經與骨頭,如今也只在邊緣處有些許紅腫的發炎症狀後,便又給他重新清洗傷口包紮,再開些藥回去吃。
「不要劇烈活動,不要碰水,記得勤換藥。」
醫生在把他們送走時,還特意強調一句,「禁止喝酒。什麼酒都不要喝。」
蘭波啞然片刻,委婉提醒道,「他還沒成年。」
雖然魏爾倫在那次慶祝時喝了一杯葡萄酒……但也只有那一杯吧,後來就沒喝過了。
「少來,我像你們這個年紀,喝空的紅酒瓶已經可以擺滿這間屋子了。」
同為法國人的醫生聳了下肩,擺出一副「你別來誆我」的表情。
紅酒可是法國的特產,是酒精味的葡萄小點心!誰從小沒喝過幾杯?
同樣喝紅酒長大的蘭波說不過他,只好點頭記下醫囑。
雖然按照之前答應高先生的要求,魏爾倫還需要再進行一次任務後慣例的心理健康評估,但蘭波先以養傷為由,將它往後推了半個月。
這段養傷時間也是魏爾倫最安逸的時間,不用做任何體力訓練,只學一些理論知識,再加上始終不能放鬆的外語學習。
尤其是庫什圖語——魏爾倫還惦記著蘭波刻在狗牌上的那兩行字,希望可以早日譯讀出來。
在吃飯這點上,魏爾倫倒沒有覺得非常不便。
蘭波會做些方便他用勺子舀著吃的蔬菜雜燴、酸奶油湯和牛肉燉土豆泥之類的菜,或者先幫忙將牛排或鱈魚切成小塊,再讓他用叉子慢慢吃。
換衣服也是,他可以改成穿系扣子的襯衫,這樣就不用讓左肩大幅度活動了。
但唯有一點,魏爾倫總是難以適應。
——洗澡。
「我自己可以。」
魏爾倫再次強調了遍,但依舊被蘭波冷漠拒絕。
「傷口不能碰水。而且,你還需要洗頭髮。」
「…………」
但是,在蘭波面前脫光衣服……一瞬間展開的畫面聯想太具有衝擊力,令他幾乎難以抑制胸膛中的劇烈心跳聲,耳朵同樣開始發燙,一路蔓延至面頰。
好奇怪的反應。
被這股灼燙的熱度燒得頭腦昏沉,魏爾倫恍惚間想道。
明明以前在【牧神】的實驗室里時,他都無所謂自己是穿著還是光著,手臂上扎進粗長的採血針或是別的東西……
是他的思想愈來愈接近人類了嗎?
是蘭波教給他的這些知識,讓他產生了人類才會擁有的羞恥心嗎?
但在那個醫生面前脫衣服時,他並沒有任何心理波動……
魏爾倫站在浴室里胡思亂想,但蘭波直接按住他右肩,就要將人往塑料小凳子上壓著坐好——壓了一下,沒壓動。
蘭波:「………不准用你的重力異能。」
魏爾倫哽了下,默默收回那份無意識抵抗了蘭波力道的異能;接著,又順著肩膀施加的力道,溫馴的在小腿高的凳子上坐好。
當衣服被蘭波一件一件脫去時,他心底那股想要逃離這裡的反應就愈發強烈,是一種與鍛鍊時截然不同的躁動情緒。
蘭波也會在訓練過程中檢查他的肌肉酸痛情況,用指尖一寸一寸地捏過去,認真聽取他對於每一處肌肉被按壓時的反饋,並調整接下來的訓練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