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還年輕,我的阿蒂爾,」——他繼續說道,「但假設以後有機遇走向更高處,你會願意嗎?雖然這樣的選擇將需要你學會更多東西,而不再單單只是作為一位特工、一位諜報員或是一位戰士所需要的那些。」
他在向蘭波拋出青睞的橄欖枝,希望後者可以不將自己局限在異能者或特工的身份里,而是邁向更波瀾壯闊的舞台。
蘭波垂眼望向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有點緘默。
按照那本手札的記載,他始終都是DGSS作戰部的一員,直至在19歲那年前往海外出任務之後——再也沒能回到法國。
也就是指,假設高先生在那本手札里同樣說過這番話,手札里的他應該是婉拒了對方的招攬……?
高先生耐心等了蘭波思考許久,直到看見對方張口,緩慢而堅定地說出一個單詞。
「——好。」
他偏要與那個記載的命運對著幹。
聽見蘭波同意,高先生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好好努力,你會登上巔峰的,我親愛的阿蒂爾,你會站到比這個世界絕大多數人都要高的位置上去。」
他笑著又拍拍蘭波的肩膀,沒有再對這個話題多談什麼。
事實上,他本來已經做好會被蘭波拒絕的準備——後者雖然頭腦聰慧、行事沉穩早熟,但一直對權力沒什麼興趣,也不關心政治上的東西。
「不過,今天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過來?」
正事聊完了,高先生開始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總是跟在你身後轉圈圈的那隻小狗呢?」
「………」
蘭波頓時格外無奈,「您怎麼也用這個代詞稱呼保羅?」
高先生倒是笑呵呵的,還衝他調皮的眨眼睛。
「別說波德萊爾和克萊芙他們,連雨果都是這麼和我說的,何況你自己不是也很喜歡他嗎?之前還特意向我申請別讓你們分開執行任務。」
「……這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
蘭波被說得有些啞然,但還是據理力爭,「那時向您作出的申請只是為了防止他失控,而不是因為喜歡。」
不要說得好像他當時是找個由頭滿足自己的私情……!
「嗯嗯嗯,那時是那時,現在是現在。」
為了得到想聽的答案,格外隨和的高先生倒也爽快地立刻改口。
蘭波頓時被哽住,「………」
想開口解釋,又好像越反駁越顯得心虛。
過了片刻,他才語氣含混的試圖敷衍過去。
「嗯……我們之間出現了一點意外……所以他在訓練,沒有過來。」
「什麼意外?」
與蘭波認為的能成功糊弄過去不同,高先生反而對這個單詞相當敏感,立刻變得嚴肅。
「………」被盯著沒得逃避,又不能在上司面前撒謊的蘭波在沉默半晌後,終於罕見磨蹭地擠出來一句。
「我不小心……和他發生了一點身體上的關係。」
「嗯??」
饒是提前預想了多種糟糕可能性的高先生,也沒料到會聽見這種……偏向澀情的答案。
於是,他挑起眉毛,回了一句更加讓蘭波震撼的反問。
「你們現在才做?」
蘭波:「…………」
蘭波:「為什麼您會覺得我們已經做過了?」
還是頭一次,蘭波上揚的尾音里是藏不住的難以置信。
「我以為現在的年輕人都很早熟,你們看起來也互相喜歡。」
高先生也相當詫異,「你看波德萊爾,他天天跑去找情人約會的時候才十幾歲來著……我想想……」
「……」蘭波失語片刻,「我和保羅的情況不一樣。」
「有哪裡不一樣?」
高先生虛心求教,詢問背後的意思簡直不能再明顯。
是誰剛把對方救回來就送自己的本名給他?
是誰特意向上級申請任務儘量雙人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