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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魏爾倫收到了一份單人任務,要求他獨自前往羅卡地區,協助搜捕之前那個反動組織的殘留份子。
這不是什麼很難的任務,動作快的話四天就能回來。
魏爾倫將任務資料來回的、仔細的看了三遍以上,才敢相信這上面真的沒寫蘭波的名字。
面對那雙驚訝望過來的睜大鳶眸,蘭波總感覺對方似乎在控訴自己竟然被放任獨自一人。
如果這副表情被福樓拜他們看見,對方就真的要被當成雨天遺棄的小狗狗了。
他為這段不合時宜出現在腦中的畫面輕咳出聲,溫和安慰魏爾倫道。
「這種小任務用不上我們兩個人,高先生大概是想要鍛鍊你獨自行動的能力,正常表現就行。」
「……好。」
捏著那份任務報告的魏爾倫有點沮喪,但還是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目送魏爾倫坐車離開的蘭波在不久後,也拎起了自己的手提箱,前往另一列停在站台上的火車。
之前【牧神】所在的秘密基地實際上被偽裝成了一個陳舊的地窖,從外觀上很難看出端倪。
隨著魏爾倫脫離控制後的力量爆發,這個地窖徹底坍塌成了廢墟,一半被徹底埋在泥土裡,一半被魏爾倫那時釋放出的「黑洞」吞噬了。
在這個任務結束不久,政府也安排人員來挖掘過,但地窖的位置太深,另外一半又塌得太徹底,以至於只有一小半東西被成功挖出來,還被研究所的異能技師斷定為沒有任何價值的廢品。
唯一關鍵的就是蘭波帶回的那份研究資料,但他們至今也沒能成功製造出第二個人工異能生命體,更別提破譯操控魏爾倫的指令式。
倘若要繼續花大力氣將剩下的全挖出來,難度高不說,性價比也實在太低,政府索性就放棄了繼續挖掘,轉而專心研究資料。
如今,蘭波重新進入了這處偏僻的叢林,前往記憶中的基地位置。
經過近一年的風吹雨淋,這個垮塌的地窖已經再無曾經被挖掘的痕跡,轉而灌了大半渾濁發黑的死水,表面布滿青苔與海藻。
旁邊的泥土也是鬆軟的,只有動物行走的痕跡。
如果是夏天,靠近它可能還會傳來惡臭。
這種被徹底掩埋的狀況,如果要蘭波用一把鐵鏟獨自挖掘,還不知道要挖到什麼時候。
不過,他可是異能者。
蘭波根本不需要完全靠近這個地窖——他所需要做的,只有抬起手而已。
在這一剎那間,迅速展開的亞空間壁障裹挾著不斷流淌的深紅色澤,完全挖起了這片區域。
隨之而來的,是普通人永遠無法做到的恢弘光景。
在這片隨他意志展開的龐大空間之中,物理法則被何等輕易的顛覆了。
渾濁水液混雜海藻落向天空、數不盡的泥土紛紛浮起、腐蝕生鏽的設施器材如同一個個升起的氣球,撥開那些礙事的泥土瓦塊,乖巧飄到蘭波的眼前接受審視。
而蘭波自始至終都背著手,站在將他托起在空中的小型立方體之上。
這就是【彩畫集】的能力之一。
他的黑髮末梢同樣微微起伏在空中,那雙冷酷的金眸將所有與【牧神】相關的東西逐個檢查過去,眉心越擰越緊。
紙質材料自然早就被腐蝕到什麼也不剩下,但從這些研究設施的種類與用途上,還能勉強拼湊出一段不那麼令人愉快的過往。
從所有這些零零碎碎的痕跡來看,【牧神】的研究過程都與那份資料里所記載的內容相符,他確實設計了一場毫無人性的瘋狂實驗,並在十一次失敗後,成功製造出【黑之十二號】——也就是如今的魏爾倫。
這可算不上他能帶回去的驚喜禮物。
蘭波難得感到一陣煩躁,於是這片亞空間也響應了他的情緒,發出低沉的嗡鳴聲,所有東西都開始畏懼般輕微振動起來。
——只除了一樣。
「……嗯?」
蘭波讓那樣古怪的東西飄到自己眼前,伸手接住。
抹乾淨表面的泥土,也只能看出是一截金屬似的材料,十分柔軟,用點力氣就可以輕易彎折。
舉起在光線下,能看見它流淌出一點虹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