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說這些異能者,就是靠不住,仗著自己有點力量就開始胡搞!」
「恕我直言,如果不是參謀部發出這道命令,我的部下根本不會主動出擊!」
「竟然在責怪參謀部?可笑,我怎麼不知道自己有做出攻打敵方要塞的指示?」
「但我的部下是效忠祖國、恪守崗位的軍人,根本不可能盲目進攻敵國,一定是有人繞過我,給他們下達了相關命令!」
「還是看眼和平條約生效的時間吧,杜布瓦上校!我們早就在三天前收到這份協議書,怎麼可能再下達攻擊的命令?」
「即使要怪我的部下擅自行動,也不需要用到戰爭罪這麼嚴重的定論!」
「不用戰爭罪,你希望對方再與我們交火嗎!」
「無論事情起因如何,在和平條約生效後時間內侵占他國領土已是既定的事實,倘若我們強行保他們,只會讓戰爭又繼續打下去!」
「可他是戰場上的英雄,拿下了數不盡的榮耀與功勳……即使這樣也要放棄他嗎!」
「你就是心太軟,杜布瓦上校。」
那人冷冷說道,「說到底,異能者只是好用的道具——或許他們在戰爭中能做出不錯的貢獻,但說到底,和平時代的他們就是不穩定且不受控的炸丨彈罷了。」
「他們既不是道具也不是炸丨彈,注意你的言辭,總參謀長貝特朗上將。」
一步跨進會議室內的蘭波極為冷淡的開口插話,寒郁的金眸緊盯那個始終姿態輕蔑的微胖男性。
「他們是英雄。」
被那壓迫感強烈的目光冷漠望過來,總參謀長頓了下,忽然有種被蛇類盯上的發毛感。
但想起這裡是愛麗舍宮,自己根本不必畏懼他——光是職級就不在一條水平線上——總參謀長便又恢復到居高臨下的傲慢姿態。
「……哦,原來是你,之前救下那艘和談郵輪的異能者,是不是?」
他刻意假裝回想幾秒,才說出對方的身份。
「我認可你做的事情,但並不等同於要我聽你的命令——事實上,你剛才對待長官的發言就很有問題,蘭波少校。」
他刻意在【少校】那個軍銜上咬出重音,轉頭又對高先生說道,「你也不必把什麼人都喊來參觀總統府邸,巴爾扎克先生。」
「是嗎?」高先生笑容可掬回他,「可你也該稱呼我為巴爾扎克長官,貝特朗。別忘記我還是你的行政上司。」
總參謀長吃了一句同樣的教訓,又想起他這位上司也是個異能者,面色立刻變得有些不好看。
「……噢,所以你也贊同杜布瓦上校的抗議,要求我們停止圍剿那個犯下了戰爭罪的隊伍——那個異能者指揮官叫什麼來著,安德烈·紀德?」
「我反對,」內政部長立刻抬手,「這會招致鄰國的抗議,甚至可能會演變為軍事衝突。」
「我也反對,」外交部長同樣發言,「不論是否為異能者,犯下戰爭罪的軍人就必須接受審判,這樣我也能給鄰國一個交代。」
「可是,他們肯定不會背叛法國,」
鬢角有些泛白的杜布瓦上校繼續爭辯道,「如果只是因為某個人的疏忽而在自己國家的圍剿中死去,簡直就是……」
「就是什麼,你想說做出這個決定的我們才是恥辱嗎?」
他沒有說完後半句,但總參謀長已經接了話,甚至反過來訓斥道,「你也只是普通人,杜布瓦上校。不要站到另一邊去了,記住你的身份。」
「好,好。」
高先生開口,「原來這間會議室里已經按照異能者與非異能者來劃分出團體了嗎?真有你的。」
「呵呵,巴爾扎克先生,你不也是感覺自己勢單力薄,才把同為異能者的蘭波及他的部下喊來充數嗎?」總參謀長笑眯眯道。
即使巴爾扎克是他的行政長官又如何,他在這件事的處理上並沒有錯——就算此刻坐在主位的總統先生發言,也不可能越過法案去支持犯罪者。
「話雖如此,那可是幾十人的性命,甚至在大多數民眾心目中,他們都是了不起的英雄,接受過政府頒發勳章的榮譽軍人……」
畢竟是自己的部下,杜布瓦上校實在不忍見到這種兔死狗烹的局面發生。
「民眾的耳目都是可以被改變的,杜布瓦上校。」
內政部長說道,「如果我們換一種口徑,多宣傳幾遍,他們就會輕易相信我們的話,同樣認定那些軍人是國家的叛徒。」
此刻,局面正朝著不利那隻隊伍的一面迅速滑落,其餘沒有發言的會議室成員似乎都默認了這個處理方式。
「我反對。」
蘭波忽然開口,所有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