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很沉默,感覺事情並不簡單。
克萊繼續道:「我從小就很嚮往alpha和beta,覺得他們可以選擇自己喜歡做的事,而omega卻不可以。當我知道有一種可以改換性別的藥的時候,我特別高興,幾乎沒有猶豫就去買了藥服下。而後,我就真的變成了beta,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考嚮往的學院了。」
「可後來,藥物供應出現了問題。」克萊想了想,似乎在組織語言,「沒有任何預告,供應商忽然宣布藥物不再生產了,轉而研究另一款藥物。而僅僅是過了一個月,就有許多人受不了了,他們大多都是像我一樣因為性別而不得不放棄愛好的人,停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們都無法適應,那種感覺真的……生不如死。」
「嘗過自由的滋味誰又想回到囚禁我們的牢籠里呢?」
克萊的眼睛裡浮現出了霧氣。
我抽了一張紙給他。
「擦擦。」
克萊接過,輕輕說了一聲謝謝。
我安靜地等待,因為我知道他還沒說完,故事還有下半部分。
如果故事停在這裡就無法解釋他為什麼會出現在聯邦學院了。
至少在今天下午意外發生前,在外人眼裡他還是個beta。
但剛剛他說藥物供應已經停了。
這和實際情況對不上。
所以,還有下文。
大約過了兩分鐘,克萊的情緒穩定些了,他繼續說道:「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還能考進聯邦學院吧?這沒什麼好驚訝的,因為我吃了藥。」
我道:「難道是因為新藥開發不順利,供應商又把上一款藥拿出來賣,賺點錢回回血?」
克萊搖頭:「不是的。供應商說停藥就真的停了藥,並且再也沒出現過,誰也聯繫不上他。至於我為什麼能以beta的身份入學,是因為我找到了另一款能夠改變性別的藥。」
說著,他打開了手環,打開了一個網址。
「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這個網站就是我們和供應商進行交流和交易的地方,我們並沒有見過供應商,一切交易都是在網上進行的。」
「供應商的藥沒有問題,在已知藥物並不能完全改變性別的條件下,服用他供應的藥後沒有一個顧客有出現意外發情等副作用。」
他話語落下,眼眸中出現恨意,我望著他,神色怔忪。
克萊深呼了一口氣,看向我,道:「但第二款藥就不一樣了,它不僅有強烈的副作用,我們無法預知自己什麼時候會突然發情,而且長時間停藥後會導致腺體萎縮,但這些……沒有人告訴我們。」
克萊看了我一眼,認真道:「我已經沒有未來了,但我不希望未來出現更多像我一樣的受害者。」
他每說一個字,我都感覺他意有所指。
不太妙,他不會是把我當成救世主了吧?
我心道不好,剛剛拿到網址的時候就該跑了,留下來妥妥招麻煩上身。
干我屁事啊?別叫我。
知道太多秘密活不久。
我的身體往窗戶挪了挪,手臂也伸向窗戶。
克萊在笑。
我很想讓他別笑了,但當他真的不笑了,我發現自己更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