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眉眼讓她一時精神恍惚。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捉住了姜滿的手, 生怕眼前的孩子突然溜走,手下的力道一時沒注意, 姜滿叫了一聲痛。
薛察這才注意到姐姐的不同尋常。
他站在姜滿的身後彎下腰從薛嬙手裡奪回了姜滿的手, 臉上再沒有嬉笑的神色:「姐, 你幹嘛呢?」
回過神的女人眼神閃躲著,扭過臉避開了他們。
她將手縮回了口袋,手指觸碰到的管子透著涼意。
理智在叫囂:如果不趁著現在取血的話, 她可能短時間內無法再獲得抗體。
但當她對上姜滿的目光,那個孩子……
仿佛讓她看到了君君。
女人低垂著腦袋, 試管被她死死抓在掌心。
有人踏上了甲板。
抬頭去瞧,輕鬆將鯊魚解決的男人渾身濕漉漉地登上了船。
和方才避開他的情況不同,基地里的人雖然難掩心中對喪屍的畏懼牴觸,但也沒有再表現得過於明顯。
姜暮低頭尋找姜滿的時候,還有人朝他吹了聲口哨。
人群里不知道是誰開口:「可以啊兄弟。」
姜暮低頭不語,隨手將薛察懷裡的姜滿給牽了過去。
薛嬙的心落到實地。
她不知道自己是該後悔還是該鬆口氣。
能輕易將喪屍鯊解決的男人,對付她來說自然也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她抬起腦袋朝著姜暮笑了一下。
眼前的男人是個喪屍,而且控制住喪屍的本能將一個人類孩子養在身邊。
這也就意味著他有人性,雖然不多,但對於她們而言,喪屍在進化,如果有一日他們的神智和人類一樣,屆時到底是人類和喪屍的和平共處還是喪屍統治於人類之上……
誰也無法回答。
「你一身濕別抱著孩子啊……」薛察的反應倒是同平日裡一樣,對姜暮指手畫腳的,絲毫不害怕姜暮會一手將他捅穿。
姜暮雖然不回答他的話,但還是聽進去了。
他抱著孩子抱習慣了,又彎下腰將剛抱起來的滿滿放了下去,讓小孩牽著自己的一根手指頭。
滿滿的臉上都沾上了海水。
姜暮用掌心給她擦拭,軟綿綿的臉蛋,非常q彈。
一路走到房間,姜暮找出乾衣服去浴室換上,出來時濕漉漉的頭髮還在往下滴水,剛換上的衣服肩膀處被泅濕了一小塊。
姜滿舉起干毛巾:「爸爸,低頭。」
薛察就站在門口,看著戰鬥力驚人的喪屍聽話地半蹲在小孩面前,任由姜滿笨拙地揉搓著他的頭髮。
薛察難得沉默起來,他背過身摸了摸口袋,空的。
這次糖也沒了。
他回頭再看,姜暮已經扛著大包小包,懷裡還抱著一個孩子。
「你這是……」薛察問出口的時候自己也有些愣住。
對啊,被發現了身份,姜暮不可能還留在這裡了。
多餘的話又重新咽了下去,薛察讓開了路走在前面,仿佛為他們開路。
走廊的人也站在一旁,讓他們過去。
姜暮突然想起什麼又倒了回去。
薛察每聽到身後跟上來的腳步聲回頭一瞧,姜暮不知道去哪了。
他加快腳步倒回去找人,剛繞過去就瞧見男人將牆上的海水淨化器硬生生給拔了下來。
薛察:「……喂,不帶這麼打劫的哈!」
姜暮冷冷看著他,絲毫沒有因為他的話而停止動作。
那麼大個東西拎在手裡別說薛察了,兩個人都有些費勁。
偏偏姜暮拎菜似的完全沒看出半點勉強來。
薛察還想說什麼,身後傳來首領粗啞的嗓音:「讓他拿吧。」
賈偉朝著姜暮頷首:「你救了基地所有的人,這裡的東西你想拿就拿,就當做報答了。」
賈黎朝著姜暮笑了笑,沒有說話。
姜暮也不客氣,又帶走了不少東西,首領想起剛剛自己說出去的話忍住了。
賈黎盯著他漲紅的粗脖子:「爸爸,你很熱嗎?」
賈偉粗聲粗氣地罵了一句喪屍心眼子真多。
他就是仗著喪屍聽不太懂人話才這麼說的,結果人家不僅聽懂了還蹬鼻子上臉。
氣得男人拉了一晚上的臉。
姜滿下船的時候,還有好多人站在甲板上看著,像是在目送。
姜滿沒那麼記仇,又朝著他們揮手:「拜拜~」
賈黎和薛察拼命揮手,然後是其他人也跟著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