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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人換衣之間,她簡單講述了上下里外的穿戴次序以及方式,不多久,大將軍便換好了一身新裝。

轉過身來瞧見到他魁梧修長的身姿,挽月不禁讚嘆:「將軍穿這衣裳可真是萬分英俊!」

她沒什麼顧及地上前拉過袁沃瑾寬袖一截,將人領至案前坐下:「因宮中並無合適將軍的衣裳,陛下便命人連夜趕裁出兩件衣裳來。」

說到此處她湊近袁沃瑾身前低聲告知:「這可都是陛下常服的供制布料,奴婢還未見過陛下對誰這般好,要說有,恐怕便只有端王殿下了。」

她美美地說完,而後便直回身打開案上食盒去取內里的糕點,於昨日棄宮中所見,完全沒了悽苦之態。

挽月轉頭見人不動筷,便脫口道:「這次沒有下藥,將軍安心食用吧。」

說罷意識到口快,立即抿了唇。

提及膳食一事,袁沃瑾薄聲問她:「姑娘昨日為何要矇騙我。」

挽月有些愧色地撓撓臉,不敢正視他的眼睛,囁嚅道:「我家陛下吩咐的事,奴婢不得不從。」

手中的香囊驟然捏緊,袁沃瑾怒從心中生。

小皇帝到底還有什麼做不出。

挽月不知他心中所恨,只覺此刻的氣氛有些難堪,索性起身走至一道玉竹垂幕前,緩緩拉動滾繩,現出竹幕後的一面牆。

那面牆上橫置著一幅足有一牆之寬的丹青圖。

圖上之景有四季交替,每一季里的畫面都有同一名孩童,孩童玄衣金冠,或坐或立,或正面迎笑,或回首顧悅。

四季連成一幅畫,仿佛記錄著孩童成長的年歲。

僅是一個寢宮便宛如一片天地,不知哪一幕垂簾下又會別有一番洞天。

袁沃瑾正想著,挽月已從高案的淨瓶中取過一枚蒲羽,她用蒲羽撣掃著畫上細塵,瞧了一眼大將軍:「將軍別見外,這是奴婢的日常。」

見袁沃瑾沒說什麼,她擦掃著畫卷聊起閒話常來:「將軍您看,這畫好看吧,這都是端王殿下為陛下畫的,奴婢不懂書畫,卻每每見到還是驚讚。」

端王作的畫?

記起那一枚印著「楚懷安」字姓的私印,他便想起雪夜裡小皇帝親手所贈的帝王畫卷。

端王為他做了這麼多畫,也都是正經模樣,唯獨他那夜所贈的「美人圖」最為嬌俏,這是安的什麼心。

「陛下那時才四五歲……」挽月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抬頭只見她用蒲羽挨個指著畫卷之景同他介紹,「這是兒時的陛下在案前讀書習字,這是陛下與小雪犬在雪中戲耍,這是陛下與端王在獵場……」

指到此處,她忽然頓住話語,而後收回蒲羽垂下眼,似是刻意避開什麼話:「總之,將軍往後會有許多時日來知曉陛下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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