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還在方才的計量以及躲避那一身戾氣的袁將軍的動態中未醒過神,又聽及餘下的規則,心中盤算的勝券霎時又墜落一分。
此時,尉遲睿又道:「這旌旗不可破損,雪狼不可所傷,至於這免死金牌——」
他看向袁沃瑾,隨後笑道:「只需留個活口。」
參獵者們抿唇不言。
活口,誰給誰留?
規則道完,尉遲睿示向一旁的鑼鼓:「始令以鑼鼓聲為計,每隔一炷香,鑼鼓鳴三聲,以為示警,最後三次鑼鼓聲結束,回此處聚集。」
待參獵者領旨後,兩名侍衛便押著袁沃瑾進了圍獵場。
入了獵場,被鬆了手腳,在眾臣的注視下,袁沃瑾面無表情地跨身上馬,然而那氣場,倒不似個將要被追殺的獵物,反倒如來獲獵的地域領主,高大的身材遮蓋著馬背,仿佛眾生都是他俯瞰下的螻蟻。
楚懷瑜饒有興致地托腮瞧著面向自己的人,只待好戲開場。
隨著一聲鑼鼓敲響,狩獵開場,袁沃瑾牽著馬韁,雙腿一夾,調轉方向馳往樹林,風漾起他的肩擺,揚起了無人能及的風采。
參獵者現出驚色的同時又難免畏懼,雖說追獵人俘一事有些荒唐,但那一塊免死金牌的誘惑實在難以抵擋,他們交相覷視幾眼,而後紛紛上馬策鞭去追逐深入叢林中的獵物。
圍獵場外有重兵把守,且眾將臣手中又有箭,而那戰俘手中空無一物,縱使有天人之力,面對眾軍獵箭,也只能東躲西藏,況且小皇帝沒發話,只說留個活口,便是任由他們追逐圍殺之意,便是傷了他哪裡,也沒個要緊。
但鑑於他入過楚國後宮,且又可能與小皇帝同榻過,若是當真要了他半條命,不知小皇帝又會發什麼樣的令指,譴責於誰。
眾人各懷鬼胎,誰也不做出頭的鳥,只待那時旁人動手,再伺機而出。
……
密林深處,袁沃瑾勒住繩韁,勒停□□的馬,回頭望向叢林外圍堵而來的一眾人。
小皇帝留他一命,叫他空手相搏,到底是為了滿足心中的惡趣味還是在逼迫他臣服?
無論如何,這場狩獵賽,他都必須贏,若是他輸了,只怕啊蘊難逃一死。
他牽著馬原地偏了一個方向。
令牌他已得,只需尋得旌旗和雪狼。
雪狼不可傷,故而需在尋得旌旗後,再逐之出獵場加以降服,此間,還需避開其他圍獵者的爭奪,並非易事。
參賽眾人倒也不傻,各個狡猾如狸,他們都知捉人捉狼都不易,最易尋的便是旌旗,於是便都盤算先尋到旌旗,再由袁沃瑾將那雪狼降服,而後一舉獲之。
馬匹追逐的腳步聲緩下來,眾人都心知肚明地來回窺望,而後不約而同地各自散開,向叢林各處去尋隱藏的旌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