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暨退出殿門的同時,庭院內的啊蘊隨之推著袁沃瑾隱入花壇後。
見那殿門合上,啊蘊才同他道:「小皇帝偽作給誰看,他那點心思,誰人不知,就是為了羞辱將軍您。」
袁沃瑾不說話,默默推著輪椅轉身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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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日,西宮,遙雪殿。
扶邱站在窗側,同坐在窗前的人道:「王爺,您當真不見陛下麼?」
楚懷安正在繡制香囊的封袋,聽他問話淡然回道:「以此打消陛下見我的心,也好讓太后不再為難他。」
扶邱:「可陛下今日要出宮,王爺不攔著嗎?」
手中的動作停下,楚懷安思緒飄離地抬頭看向窗外,那時,他摔斷雙腿,母親出宮為他祈福,小皇帝求得同往,然而出宮之時遇到刺客,母親為了護他身中箭傷,回到宮中之時已經奄奄一息。
而後父皇便一病不起,隨了母親而去。
八歲那年已身為帝王的小皇帝曾求過太后一次要進香天佛山為他祈福,那張哭花的小臉抽噎著,只是為了求得他的原諒。
可那時他同他說了氣話:「陛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必求得臣的原諒。」
自那以後,他便再未曾出過宮。
扶邱:「王爺?」
思緒拉回,楚懷安低眸,繼續繡著手中的香囊:「隨他去吧。」
這些年他既是去不得,不敢去,也是怕自己成為下一個母親,可如今能有一人讓他忘卻不快,值得欣慰才是。
瞧著西宮所在方位,挽月哀嘆一聲:「若是端王殿下的腿疾已愈,便能陪陛下一同出宮看花燈了。」
說罷搖著頭轉身,卻見楚懷瑜此刻正在她身後不遠處,她嚇得急忙捂住了嘴,含糊吐字:「奴婢該死。」
楚懷瑜沉著一張臉走過。
尉遲睿路過她身側敲敲她的腦袋:「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挽月冤道:「奴婢不是故意要傷陛下心的。」
此刻兩儀軒。
「公子,您起來瞧瞧。」梁宜邊收著自己的醫藥箱邊道。
袁沃瑾被啊蘊扶著起身,但因坐了好些日輪椅,此刻腿有些麻,啊蘊沒能扶住,導致他身子一沉半跪而下,與此同時,眼前現出一雙繡著龍騰的靴履。
隨後只聽一道清朗的聲音從頭頂落下:「愛卿不必行如此大禮。」
袁沃瑾:「……」
見楚懷瑜進屋,梁宜從藥箱裡取了一枚手心大小的藥匣展至他面前:「陛下,這是碧落丹,只要袁公子吃下,便會使不上任何武力,如同常人一般不會對您造成任何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