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身形板正的小皇帝此刻懶懶地坐在榻上,顯得有些無聊。
袁沃瑾拿過一包糕點拆開:「這是我讓下人從街市上捎回來的甜糕,吃吃看,合不合胃口。」
他取過一枚方正小糖糕送到小皇帝唇邊,小皇帝也沒有拒絕,咬過糖糕時軟唇碰過他粗糲的手,垂眸一看,連糖糕什麼味兒也沒品出,就出口問他:「你手傷了。」
袁沃瑾作似驚訝,拿過案上手帕擦擦手:「想來是熬粥時不小心燙傷了,那會兒沒發覺,這會兒你一說,疼得厲害。」
小皇帝盯著他有些創傷發紅的食指,好意提醒:「敷點藥膏,過幾日就好了。」
袁沃瑾起身在屋子裡一處尋出個藥匣子,當著他的面處理自己的傷口,一面處理一面疼得嘶聲,處理了半晌也不見成效,他有些泄了氣:「平日裡打仗有點傷痛就熬過去了,再不濟也是啊蘊伺候著上藥,這回沒個人,倒難為我了。」
不知情的小皇帝不疑有他,提出建議:「叫府醫來。」
袁沃瑾看他一眼:「我府中窮,哪裡來的府醫。」
小皇帝思考了一下:「叫個下人來。」
袁沃瑾:「……」
袁沃瑾將藥布都往他面前推了推:「陛下給臣裹一裹就好了。」
能叫帝王伺候臣子,這普天之下沒有第二個人。
袁沃瑾哀嘆一聲:「罷了,讓臣疼著吧,臣也習慣了。」
說著就要收拾小几上的藥匣子,小皇帝看不過眼,終於坐起身,取過藥布:「只此一回。」
藥膏還沒揭開,手已經伸到了面前,後知後覺的小皇帝:「你故意的?」
袁沃瑾委屈著看他:「臣沒那麼無聊。」
小皇帝到底單純,揭開盛裝藥膏的玉瓶子,取了點兒藥抹在他手指傷口處,學著梁太醫給人上藥的手勢抹抹勻,他怕掌握不好力度弄疼了人,手下放得很輕,仔細又仔細地塗著,這手好了,還要給自己做蜜脯呢。
手上那點兒疼對一個常年經戰沙場的人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袁沃瑾也根本不知疼,心滿意足地看著認真給自己抹藥膏的小皇帝。
要是一直這樣乖就好了。
小皇帝塗好藥膏,袁沃瑾及時收回笑意,做出一點兒疼的樣子來。
想著他平日裡為自己處理腰上的傷口細緻謹慎,楚懷瑜只當還情,拿起藥布纏裹他的傷口,不說一句抱怨的話。
包紮傷口的間隙,袁沃瑾不動聲色地挪開小几坐到他身邊:「有件事,要同你說。」
小皇帝點點頭示意他說。
袁沃瑾有些擔憂地開口:「過幾日有個宴請會,在王宮內,鄭王明里暗裡要我帶上你。」
小皇帝應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