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鄭國牢房,袁沃瑾驅馬一路往城門去,可譚修明早做防備,未出城門就他被攔在了城門口。
「吁——」
袁沃瑾勒住韁繩,看著四處圍堵而來的精兵銳士,拔出腰間從牢房侍衛手中取來的刀。
「愛卿這是要去哪裡?」
袁沃瑾聞聲勒著馬韁調轉了個方向,譚修明坐在馬上,身後還有一群穿著鎧甲的精兵侍衛。
不知小王爺那頭會怎麼樣,但依他與帝王同權的分量上來看,恐怕即便譚修明知曉也只能裝作不知。
袁沃瑾心裡頭正想著,譚修明又道:「愛卿本可以同孤服個軟,孤能饒你不死,可現在就真的成了逃將了。」
這話就好像在告訴他,殺他的理由足夠充分了。
「君臣一場,愛卿這又是何必呢。」這話說完,他身後的那些精銳士兵向前,沖當中人殺來。
以他一人之力去抵五百精銳,倒也不是沒有生還的可能,可念就念在他們同是鄭國將士,他不忍下死手,可對方聽命於譚修明,又怎會給他留活處,乃至最後他力竭倒下馬,他們也沒有絲毫心軟。
袁沃瑾一手撐著地,一手撐著劍,他仿佛聽到了自己心跳聲,呼吸灌耳,瀰漫了整個腦海,額角的血划過眼角模糊了他的視線。
眼前的曾經效忠的君王就在不遠處冷眼看著他,曾一同效忠君王的將士們提刀四處盤旋,只為取他性命。
此刻譚修明取過侍衛手裡的弓,親自架上一支箭對準他的胸口——二十年來的君臣之情今日就要有個了結。
箭射來的瞬時被另一道箭擋過去了。
「袁瓊——」
恍惚中,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袁瓊。」
伴隨著焦急之聲,那道聲音越來越真切。
人之將死,也不儘是痛苦。
出了牢房後他就往外傳遞了消息,倘若他今日出不了王城,埋伏的兵馬就會闖入王宮,脅迫眼前的君王扶持小王爺即位,一切事成,他的人會帶著鄭王安排細作在楚國朝堂的證據一起送入楚國,以楚懷瑜的才智,一定能平定楚國之亂。
此後山河無恙,再無人是他的絆腳石……
「袁瓊!」
袁沃瑾猛地睜開眼,就見一張清晰的臉在不遠處,似乎不是幻覺。
他還在恍神中,睜大著眼睛,楚懷瑜牽著馬盤旋一息,又喚道:「袁瓊,還能起來嗎?」
看到又有一支箭射來,他起身用劍擋過箭,翻身上馬,而後一把圈住身前人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