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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月不想回答他的問答,有些躲避,可袁沃瑾斷然不會輕易揭過:「你若不說,我就去問太醫,若太醫不說,我就親自去問他,直到他肯告訴我為止。」

挽月終是耐不住他的逼迫,只得如實告知:「尉遲睿生前說過,殿下所中之毒來自雪原,非雪原之人不可解,如今殿下毒入肺腑,入腦、入了眼,每每發作便不能視物,頭疼不已,可當今世上,擁有雪原血脈之人已無蹤跡,殿下清醒的日子也越來越少,只怕殿下撐不過……這個冬日。」

說著她的眼淚就涮涮往下落,怎麼也止不住,一邊抹淚一邊哭著說道:「殿下知曉自己會有今日,便為了陛下鋪下這一條路,將軍迫問殿下心中可有你,你叫殿下如何回覆你?他心知往日的甜言蜜語都是妄談,心知自己給不了你未來,所以咬牙吞下苦水,說著不在乎你的話,可他心裡比誰都要疼……這天底下,除了太后,殿下心中又何曾愛過旁人呢?」

這樣的話,從她口中說出,聽得袁沃瑾心都快要碎掉了,他不是沒有懷疑過他故作那般生分姿態的動機,可真真切切聽到這些話,他還是疼得無以復加。

不刻,屋內傳來一陣聲響,二人急忙重回殿內,只見床上人不知何時滾落在地,一隻手糾著心口不住地喘氣。

「殿下這是又發作了!」挽月急道。

袁沃瑾上前抱起地上人:「快叫太醫!」

挽月點著頭催人去傳太醫。

一眾太醫匆匆趕來,梁宜為首最先上前,他走進隔間內里,見到榻邊的袁沃瑾時,愣了一息,而此刻前朝帝王正被他摟在懷裡。

袁沃瑾見他佇步不欠,急促道:「先生還在顧慮什麼?!」

梁宜聽他發話,匆忙垂眸提起手中藥箱上前,隨後從藥箱裡取出藥包和銀針,臨至榻前面向袁沃瑾道:「還請將軍……褪去殿下肩上的衣物,微臣要在殿下的後胸處施針。」

袁沃瑾依言褪下楚懷瑜上身衣物,而後讓人伏趴在自己懷裡,將他的肩背袒露在外:「先生請。」

梁宜雖也擔憂和焦急,但到底是太醫中的佼佼者,穩穩噹噹地將一根根銀針扎進楚懷瑜的穴位。

楚懷瑜疼得悶哼出聲,滿頭是汗,袁沃瑾捏著他的手讓他掙勁兒,忍不住問梁宜:「施針很疼嗎?」

梁宜回道:「殿下中毒至深,微臣用了些猛藥,確實要痛苦些,還望將軍多擔待。」

袁沃瑾:「這藥可有副作用?」

梁宜看他一眼:「不瞞將軍所言,這藥會損傷殿下的記憶,若長期使用,恐讓殿下記憶減退,不如從前。」

袁沃瑾追問道:「長期是多久?」

梁宜默了一息,才道:「三五個月。」

——可他,還能撐得過這三五個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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