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琰他要趁著桓玄小兒掌兵不久,心神不定,給他一個真正的教訓!
只能說,想法很美好——如果謝琰手下的兵將全是他的人,或者桓玄真如他看到的那樣,是個舉棋不定的將領。
現實很殘忍。
歷陽守軍對謝琰的決定多次勸阻無果,還是被他以右將軍的身份勒令出征,結果就這樣掉進了桓玄謀劃的陷阱當中。
在水戰上,荊州兵的優勢太大了。他們還配上了一位懂得如何領兵的將軍。
結果不必多說了。桓玄一戰得手。
謝琰和與他同行的兒子謝肇都被桓玄俘虜。與他同行的士卒死傷不少,餘下的也被戰船所俘。
「那桓玄逆賊現在是何意思?」有人問道。
王神愛冷然:「逆賊?他可不覺得自己是逆賊!他竟對外說,他屯兵荊州以東,幾乎越境,並不是對朝廷存有異心,而是忠臣的進退兩難。」
這人真是個人才!她送過去的那封信里,可不是這麽跟他說的。
被桓玄一通修改,反而讓他更多了些「大義凜然」。
「他說,他想做晉朝的忠臣,若非如此,天幕中也不會接到那封衣帶血書。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看到,永安更有明君之相,於是轉投,做了那新朝的忠臣,只是因為君臣決裂,才被後世史書誤解。」
「他不知道到底該做誰的忠臣,便做出了一個決定。在天幕告知他原委之前,他要以荊州兵重建牽制北方的防線,伺機在北方亂鬥中謀求北伐的機會。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謝琰打來了。」
好委屈好無辜的一個桓大將軍啊……
王珣聽到這裡,哪還顧得上計較謝道韞是不是破格出現在朝堂上,只覺得自己像是因為桓玄的這句話吞了一隻蒼蠅,吐不得咽不得。
桓玄和謝琰的交手,若不是前者的誘敵之策,他今天就把頭擱這裡了!
「……那現在他想和朝廷談什麼條件?」
王神愛嘆了口氣:「他說,他不打算和朝廷撕破臉皮,謝琰落到他的手裡,他不會殺人的。但若直接將人放了,他怕和永安那頭沒法交代。」
王珣:「……」
「他還說,我們能以謝琰為將,可見朝堂上有多少尸位素餐之人,也難怪要被永安推翻。若不圖謀變革,現在只是他俘虜了謝琰,將來如何就不好說了。」
王神愛說起這些來毫無心理負擔,甚至很想知道,等將來他知道了誰是永安大帝後,再看這封信,會是什麼感受。
但此時此刻,先鬱悶的肯定不是桓玄,而是眼前這些家夥。堂上眾人都活像是挨了一記狠狠的巴掌。
先前謝琰請戰的時候,他們可從沒想過,會帶來這樣的一個結果。
王神愛接著說道:「他說,放了謝琰可以,但他有心北伐,興復舊都,驅逐胡虜,光靠著荊州一地的支持絕不夠用。臨近荊州的蜀地雖歸附晉朝,可氐人大多有自立之心,也靠不住。所以——」
「他要用謝琰,換米糧三十萬石,鹽一萬石。用謝肇換米糧十萬石,鹽三千石。」
「他瘋了!」庾鴻脫口而出。
四十萬石的軍糧和一萬多石的鹽,足夠萬人精兵吃五年!
荊州駐兵名義上有三四萬之多,實際上也就在萬人上下。
五年的口糧,換回謝琰謝肇父子,簡直是個天大的虧本買賣。
偏偏,話還被桓玄說得體面。
他反晉朝了嗎?沒有。是謝琰覺得他領兵在外,有謀反之心,率先對他動了手。先前荊州刺史殷仲堪被他殺死,也完全可以說是對方治理不當,激起民怨,由他暫代。
有王凝之的先例在前,這種說法完全說得通。死人也沒有這個本事開口辯駁。
他因為那句「忠臣」的調侃,和永安敵對了嗎?好像也沒有。永安有北伐之心,他已預備先行探路去了。
若是把這封戰報上的消息傳至民間,早已入土的桓溫估計都要被洗白一點名聲。
好一位忠臣良將啊!
「行了,請諸位說說自己的看法吧。」王神愛說道。
最大的問題就是,該當以何種態度對待桓玄,又要不要將謝琰贖回來。
文臣還在猶豫,或者說,他們已被謝琰的操作給氣得頭疼。
將人贖回來吧,總覺得太虧。不將人贖回來吧,人家好歹算是士族領袖之一呢,就這麽留在敵營里著實不妥。
倒是武將先出了聲。
劉牢之一步上前,抱拳應道:「殿下無需順著桓玄小兒的話!若要救回謝將軍,還有一個辦法。臣請戰荊州,擊退桓玄!」
有他開了個頭,當即有人接上了話:「臣也請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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