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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奇怪的是,這樣一張詭異的試卷,本該讓朝臣聚集在一起同仇敵愾,對出題的王神愛在背後蛐蛐兩句,卻也只是各自頷首致意,打過了招呼,便已各自散去。仿佛在彼此之間,還有著一道無形的屏障。

謝重也並未去找朝堂上的好友,問詢對方最終在白紙上寫了什麼,只張望了一圈周圍,試圖去查找某個導致他心神不定的罪魁禍首,卻隨即得知——

「他先被關回牢里去了。陛下說,若是他答得好,才能將他放出來。」

謝重:「……」

什麼叫答得好?

寫得快,還迫使考場中人一併早早動筆嗎?

那他可答得太好了。

他憋著一肚子的驚懼、猜疑以及怒火退出了御史台,走回了家中。然而剛一邁入府門,又是額角一跳:「逆女,你在做什麼!」

只見庭院之中,他那株平日裡最愛的綠梅,正被謝月鏡指揮著家丁連根掘起,他那夫人在旁試圖勸阻,卻被人隔開在了一邊。

謝大小姐昔日乃是貴女典範,如今卻絞斷了兩縷頭髮,換了一身利落的衣衫,此刻污泥在手,宛然一個——

「為何行此潑婦之舉!」

謝重三步並作兩步,擠了過去,暴怒呵斥,卻驟然對上了謝月鏡冷然的眼神:「潑婦?當年不是您將我嫁去王家的嗎?王恭戍守在外,兒子兒媳相從,往來於軍營中,自然不能沾您這文墨家風。」

「家風」兩個字,被謝月鏡念得極重,又伴隨了一聲冷笑。

「這家風我可學不來。兩頭下注,兩頭皆空,還美其名曰處處不爭,與人為善,如今一面親自下場考試,一面又在家中以綠梅自比,追憶舊主。好事都被您占盡了,卻也不看看今日是何局面!」

她將頭一轉,又吩咐了起來:「挖,給我挖快一點。他想死,我們可不想死。」

謝重哆嗦著手,指著他那個與出嫁時性格大異的女兒,卻愣是沒能說出話來。

王恭被朝廷派兵處死後,家中女眷與幼兒都被送回了汴京。

謝重起先憐憫女兒守寡,卻不料她只是坐在院中看了一陣子天幕,就成了現在這個不知尊卑的樣子。

他那株養了十餘年的綠梅剛被掘倒,就變成了一根根劈開的「柴火」,謝月鏡甚至親自持刀上去劈了一記,這才拎著那柴刀看向父親,一臉坦然的模樣,仿佛正是要坐實那「潑婦」二字。

「怎麽,今日的考題如此之難,竟讓您脫力到教訓女兒都教訓不了了?」

呦,看起來可真是狼狽啊,一點也不像平日裡的謝重。

在謝府之中有一瞬的安靜,旋即又爆發出來了一聲怒喝。「逆女!」

謝月鏡聳了聳肩,一把將柴刀丟在了一邊,伸手扶了扶鬢邊的白花,便已施施然走回了屋中,徒留謝重在庭院中,對著那樹根被拔起之後的坑洞發呆。

他今日的答卷,怎麽說呢……

……

「這人真是與謝夫人出自同宗嗎?為何……」褚靈媛欲言又止,將謝重的答卷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還是沒能從其中看出半個字的文采,只看到了滿紙求生欲。

什麼叫做為自己開脫,她算是見識到了。

王神愛眼帘都未抬,「他算是謝夫人的堂侄,自然是同宗。至於他寫的內容,那有什麼好奇怪的。」

先前褚靈媛拿到白紙的時候,就已奇了一回,也得到了王神愛的解釋。

在這樣一個剛剛改朝換代的場合,白紙這東西啊,可要比任何一份有字的考卷都要有效得多。

就如對同一本書,不同的人也會有不同的解讀一樣,一張皇帝給臣子發出的白紙考卷,對於每一個「聰明人」來說,大概都有著不同的意思,也正是這些人心性與本事的寫照。

再加上,庾鴻被她從監牢中放了出來,要求閱卷即答,鎖鏈聲製造出的壓力下,人心也就在筆下更顯真實了。

她朝著褚靈媛抬了抬手:「你來看。」

「此次考卷合計三百七十六份,其中白卷十二張,餘下的已分作了幾類。這三十五張,和謝重的情況是一樣的。」

這些人說的好聽,是處事圓滑,深諳明哲保身之道,實際上更應該說,是當了牆頭草還想往臉上貼金。

他們說自己之前如何如何反對司馬道子和王恭等人的執政想法,認為在新朝應當有所改變,實際上便是在說,自己之前的隨波逐流,也都不過是無奈之舉。

這等試圖把自己洗白又不想在答卷中表露太多立場的行徑,那叫一個文人的春秋筆法。可惜啊,這種裝無辜的手段,還是太低級了。

桓玄的無辜都比他們高級一點。

褚靈媛嫌棄地朝著這一沓考卷瞥了一眼:「您打算怎麽處理他們?」

王神愛莞爾:「你看他們說什麼?說先前因司馬道子專橫,不敢有諫,只盼望能在時移世易中,對其潛移默化影響,那就把這些答卷貼司馬道子墳頭好了,再讓這些人去守墓。死人專橫不了,也沒法跳出來殺人,請他們繼續守節去吧。至於我……朕會虛心納諫,吸取前人教訓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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