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要考慮一個問題,對面的目的是什麼,我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劉裕字字篤定。
桓玄的目光里,迷茫之色驟然褪去了不少,變得明亮堅定了起來,「他們要奪洛陽,而我們要救洛陽。」
若為搶奪震懾,根本無需將桓謙的屍體掩埋起來。
大可以光明正大地擺在路上,讓永安知道,縱然天命好像是向著她這邊的,他們這些人也依然有翻盤的機會。比如洛陽,就已先被姚興掌握在了手中。
比起不確定能不能做到的引敵入套,在洛陽設伏,這個震懾的效果,才足以動搖軍心和民心!
除非,洛陽還沒易主!
他們是走的另外的路抵達此地,也只是用偷襲的辦法,恰好撞上了南下的桓謙。
「陛下讓我們星夜兼程趕來,不是被敵軍虛晃一槍震懾在這裡的。」劉裕說道,「桓將軍,咱們一面需將此地情形送往陛下處,另一面也需先行動起來。」
兵貴神速,等到真讓敵軍得手了才趕到,那就是真的來不及了。
桓玄只思考了片刻,便道:「我同族被殺,難免思慮不周,我將荊州軍借你指揮,合你我二人之力即刻北上!」
劉裕抬手止住了他,「不,我們還是得分開走。縱然洛陽應當未失,但已過去兩日有餘,伊闕關是何情況誰也不敢斷言,倘若羌人分兵一路鎮守伊闕關,憑藉地勢之利將你我攔截在外,進而北上進攻洛陽,我們行軍再快又有何用?」
「不如由我北上追擊這一路,你繞行洛陽東面關卡轘轅關!」他翻了翻桓謙奏報,指向了這一行:「若此處所寫無誤,有桓氏部從駐紮,他們一定認得你!」
倘若羌人已突破洛陽八關,威逼洛陽城下,還已搶奪洛陽外圍屏障的所有權,那麽從側翼進攻,就顯得尤為重要。
而這件事,只有桓玄能做到。
他劉裕承蒙陛下看重,被即刻調撥來前線,當然不能只知聽從詔令。
陛下坐鎮在後行將抵達,總得——
先鑿一條前路出來!
只希望,桓謙雖死,他留下的種種布置,仍能發揮出效果。
……
伊闕關上的守關士卒忽然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他自然不會覺得,這是有人在惦念他的表現,只是又從後頭的庫房裡翻出了一件布襖,裹在了軍衣的外頭,這才重新守在瞭望樓里。
天可真冷啊。
荊州就沒有洛陽這麽冷,也沒有洛陽這裡這麽貧瘠。
他小心地哈了口氣,又開始繼續擦拭弓箭上的鏽蝕,免得張弓搭箭的時候,會被鏽蝕劃破了手,平白得了病症。
更讓人鬱悶的是,就連箭矢分撥到他們的手中也沒剩下多少。
唉……
和天幕對著幹就是這樣的。
若是他仍在荊州,此刻應該已經順水推舟地變成了永安大帝的部將,參與什麼農具新改革,多種出幾口吃的,怎麽還得跟現在這樣,一邊裝永安的部將,一邊在搞桓氏的謀反大業呢?
這都叫個什麼破事。
但他這人吧,不僅念舊,還念恩。
當年桓沖執掌荊州的時候,他有幸得到了賞識,被招募來軍中做了個小卒,靠著軍糧養活了子女,現在桓沖的兒子桓謙領兵,他當然要聽從對方的命令行事。
反正,在桓將軍回來之前,誰也別想從這裡通行。
他剛想到這裡,忽聽城下一陣從遠到近的馬蹄聲。
他猛地抬頭,朝著城下看去,就見一眾身著軍甲之人從遠處策馬,將至關前。
為首之人抬頭上望,露出了一張陌生的漢人面孔,朝著關上喝道:「奉永安大帝之命,請關上之人開道,讓我等通行!」
永安大帝之命?
士卒眯著眼睛朝著關下張望,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他低聲朝著身旁的同伴問道:「桓將軍還沒讓咱們改口,也沒說已投降對吧?」
對方點了點頭:「現在洛陽是桓氏的,不是什麼大應的。」
對嘛!那別管他們是不是叛賊,反正永安這名號在他們這裡沒用。
他們聽桓謙的,不聽天幕的。
……
崔浩自遠處看著這頭的情況,極為驚愕地看到——
幾乎就是在城下之人說話的下一刻,都不知道城頭之人如何發現的破綻,已有一叢密集的箭雨朝著城下飛射了下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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