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憑著她這次的功勞,能不能讓她獨領一軍,去追擊那群魏軍。
聽到劉義明的詢問,王神愛凝眸朝著北方望去,並未被這突如其來的喜訊沖昏了頭腦。
要不要進攻,不是個可以輕易回答的問題。
拓跋圭曾經被慕容垂逼到了那個地步,也沒被那位臨死的老將一舉攻破,足以見得,他不會是一個輕易被打倒的對手。
這一點,從他在天幕之下的應對也早已有所體現。
一個不願意認命的人,一定有自己的堅持。
何況,她如今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在劉義明折返洛陽之前,各方關隘都已完成了最後的兵力募招,三日前,桓玄也已帶著第一批流民抵達了虎牢關,正在向洛陽方向行來。
她馳援洛陽的目標已經達成,更重要的,是穩定自己的後方。
但若就這樣放任拓跋圭離開,什麼也不做,又未免太便宜他了。
「要打,但不是你想的那樣打。」王神愛開口答道,「除了再給拓跋圭送一份禮,咱們再做另一件事。」
她抬手朝著一旁的侍從示意,「稍後,朕會親自手書一封,將它送出去,送到姚興的手裡。」
給秦王送信?劉義明有些迷茫。
只聽王神愛繼續說道:「就說,朕誠心邀請他,與朕一併,欣賞拓跋圭退兵!」
秦王收到這封信後會是何種反應,劉義明不得而知,但大概,他不會覺得有多高興的。
作為率先舉兵的一方,姚興在這次行動中真可謂是損失慘重。
或許拓跋圭這邊遭遇的損失,能讓他稍覺心中平衡一些,但這種情緒也極為有限……
因為他既不願意看到拓跋圭借勢崛起,更不願意看到,永安成為唯一的贏家!
「陛下覺得他會來嗎?」劉義明一邊跟著王神愛往回走,一邊問道。
「不管他來與不來,我們的目標都已經達到了。」她答道,「苻將軍能繞路刺向姚興的後軍,你能繞行王屋山,燒了拓跋圭的糧草,就代表,天幕之下的結盟,非但起不到他們希望達成的效果,反而會讓他們的處境更為窘迫。你說這樣一來——」
「姚興還敢輕易和蜀中聯手嗎?」
這是一句極其犀利的質問。
相比於目光短淺、只想在蜀中稱王的譙縱,拓跋圭絕對能算一位當世英主,也是一位更為合格的合作者。
與他配合尚且成了今日這樣,跟其他人的合作,也不過是一戳就破的窗戶紙。
姚興只有兩個選擇。
要麽,讓合作變得更為緊密,兩方的同步配合更為默契,卻也容易被永安抓到內部摩擦生出的齟齬。
要麽,就是各自為政,讓她找到逐個擊破的機會。
「就看姚興會怎麽選了。」
「一個聰明人,面對這份不該送來的邀約,或許還會有些我們都猜不到的額外想法。」
劉義明恍然:「原來是這樣。」
那麽先給姚興送信,所能起到的效果就遠勝過直接對著拓跋圭的後方發起進攻!
「我要學的東西果然還有很多……」
「可你不是已經證明,自己是一個合格的將領了嗎?」王神愛望向了她的眼睛,語氣認真。「從抵達洛陽到如今,你已經給了我四次驚喜了。」
劉義明心頭一顫,忍不住低頭去掰自己的手指,「……救下桓將軍能算一次,殺了姚緒能算一次,燒掉魏軍的糧草能算一次。」
她遲疑了嗎,抬頭髮問:「還有一次是什麼?」
「是你活著回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屋中的熱氣和燭光,將陛下的眼睛裡鋪了一層暖色的亮光,這份暖意連帶著劉義明聽到的聲音也隨著視線模糊了起來。「自古以來,有將領天賦的人,永遠要比能長成將領的人多得多。義明,你能活著回來,我很高興。」
王神愛真的很驚喜。
雖然下一刻,她就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了。
這個小將軍先前還是走路虎虎生風的模樣,現在卻跟個孩子一樣趴在了她的膝上,哭得一塌糊塗,就連那兩道濃黑的眉毛都打結在了一起。「……陛下,我差點就以為我回不來了,但是我又想——」
她抽噎了一下,「萬一我死了,以後魏國就會發現,您那個能殺到北方後路的將軍不見了,他們得有多得意。我才不讓那個老烏龜高興。」=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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