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被寄養的小孩急著要見家長嗎?
褚靈媛扁了扁嘴:「為什麼慕容德可以去?」
謝道韞答道:「他與已經敗亡的燕國有關,或許會影響到陛下對北方的戰略調整,劉將軍出兵鄴城的決定也在事前沒有向陛下告知,有越界決斷的嫌疑,需要早一些向陛下請罪。」
還有一個理由不便向褚靈媛解釋,但謝道韞覺得有必要這麽做。
劉勃勃來路不明,實力卻著實驚人,作為他副將的慕容德骨子裡仍有一份皇室的傲慢,就應當在陛下凱旋的大軍面前再冷靜冷靜。
褚靈媛又問:「那為什麼張軍師可以去?」
謝道韞答道:「她身上並無朝廷明確的委任,先前只是和孫恩一併去收服天師道的,還有一句話,讓我不得不讓她去,她說,她是陛下的第一位臣子。」
褚靈媛氣急,這一點她還真比不過!
「那我……」
她也急著想見陛下啊……
褚靈媛苦惱地托著下巴,餘光瞧見謝道韞用手中的筆桿將一份書函從公文中推了出來,她疑惑地伸手去接,打開就見,那竟是一份劉穆之寫的請罪書。
「他請什麼罪?」
「你說呢?」謝道韞搖頭嘆氣。
「哦——他偷跑!」褚靈媛拍案而起,萬萬沒想到,他們之中看起來第二穩重的劉穆之,居然會幹出先請罪後偷跑這樣的事情。
「他說他不算偷跑,是提前告訴陛下哪些人叛變,哪些人棄暗投明,好在回京後即刻著手處置。理由還不算拙劣到家,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褚靈媛猛地一陣點頭。明白了明白了,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我這就回去寫一份文書來!」
謝道韞好笑地看著,那道先前在人前已沉穩不少的身影,像只靈活的兔子一樣轉眼間跑沒了影子,明明知道此刻不該輕舉妄動,還是想要遵從自己的本心一次。
或許也是想要用這個迫切見到君王的表現告訴陛下,就算後方有變,就算這個大應還是一個新生的王朝,朝臣對於陛下的歸屬感也不會欠缺半分。
就允許她們,幼稚這一次吧。
當然,下一次,這些先請過罪的,就得好好留守了。
剛剛被請到此地的桓夫人疑惑地看到,這位年長的發號施令之人望著眼前堆積如山的文書,嘴角居然帶著一抹讓人看不懂的笑容。
仿佛越過這書山,看到了另一處的景象……
……
那是,被冬雪覆蓋的大江。
冷得出奇的天氣里,江水的流動也變得和緩了下來。以至於船行向東,明明是順流而下,卻好像比之來時還要緩慢不少。
這一眾行船之上的氣氛,卻沒被凜冬的氣候所凍結,而是鬧成了一團。
「陛下——」劉義明扯著嗓子,將手括成弧形擱在了嘴邊,向著靠在船頭的王神愛喊道,「您說這一局誰能贏?」
王神愛莞爾,對著身邊的賀娀說了一句,就見賀娀快步走了過來,回應道:「陛下說,正值新春,給朝臣的第一份賀禮還未發出,你們自己看著辦。」
劉義明驟然正色,先前還有些玩鬧的表情,頓時被她給拋在了九霄雲外。
「來來來,都讓開!讓我先來守擂!」
自軍隊從洛陽折返,抵達荊州境內後,軍糧有多無少。
荊州的那些官員可有意思了,一個個知道自己在運送軍糧這件事上雖然無過,但也算不上有功,只是在分組合作的情況下沒敢偷工減料而已,如今陛下大勝而歸,就有可能會對他們逐一清算,於是掘地三尺的掘地三尺,翻箱倒櫃的翻箱倒櫃,送來了好一筆軍資。
陛下什麼也沒說,只是先自荊州過境,預備解決完了建康的事情再來和荊州眾人談談心,更讓他們心中忐忑。
劉義明看著這些人的表情,每日都能多吃一碗飯。現在正是她吃飽穿暖,力氣最盛的時候,早前奇襲魏軍後方的消耗,早已被補了回來,這徒手搏擊的頭名,必然得是她的!
她想要陛下送出的新年獎勵!
然而,就在她一把抓住了檀道濟的肩膀,要將對方像獵物一般摔出去的剎那,一陣船隻的搖晃忽然襲來,讓她和對方都腳下一亂,沒能站穩,向著一旁摔了出去。
劉義明還算反應得快,一把撐住了船身,飛快地翻身而起。
一看腳下,人已出了邊界,頓時額角一跳:「這把不能算!哪有這樣行船的。」
周圍想要和她爭功的士卒頓時笑了出來,就數謝月鏡笑得最大聲,「哪有坐船的嫌棄別人划船的,你還是下來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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