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興一句話脫口而出:「不,你不能去。」
姚崇不解:「就算蜀人無能,臣也必定行事小心,絕不會像晉王……」
「我攔你不是因為這個。」姚興打斷了他的話,「你不能去,是因為你有一個更重要的位置要接下。」
他朝著群臣說道:「諸位,我有一件關乎國祚的事情要宣布。」
姚崇臉色一變,已隱約猜到了姚興要說什麼,甚至忘記了該當口稱陛下,而是喊出了一句「王兄不可!」
姚興抬手,阻止了姚崇的開口:「沒有什麼可與不可的,大敵當前,最怕的就是內部生亂。」
尤其是像天幕所說,因為秦國的繼承人選擇之事,連朝臣都在無形之中分成了三派,這種事情最是要不得。
「你們也看到了,我的長子姚泓年歲尚小,膽魄不足,難當大任。」
沒有天幕的情況下,他尚且沒表現出能在亂世中接管大業的樣子,更何況是天幕影響下的局面。現在也沒有時間讓他來得及長大,接受栽培,成長為帝王之才。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秦國朝臣也沒看錯,姚泓竟是鬆了一口氣。
「我的次子姚弼……野心勃勃,不敬手足,已被我關押了起來,更不可能做這個儲君。」
姚興說到這裡,眾人方才意識到,這幾日間確實沒有看到過姚弼,原來是被秦王關了起來。天幕上的姚興渾然不覺自己對次子有所偏私,甚至明知對方謀逆也對他輕拿輕放,天幕下倒是深諳防患於未然之術。
「……其餘諸子,更不必多說。」
姚興深深地看了姚崇一眼:「今日局面下,不僅是國不可無君,也是國不可一日無儲君,我想立大司馬姚崇為儲君,一旦我有所不測,便由他接替秦王之位!我意已決,無需多勸。」
「崇弟,你可願接下這個重任?」
這當然不是一個美差。甚至該說是個要命的責任。因為姚興的下一句就是:「若你願意接下,就請當朝諸位,協助王太弟監國。」
「大王!」
「回答我!」
姚崇咬著牙,應聲答道:「若王兄有此重託,臣弟絕不辜負!」
「好!」姚興掩唇,重重地咳嗽了兩聲,「你本是我秦國的大司馬,朝中政務如何處理你都心中有數,無需我再讓人教你。隨後,我要你發出一封國書,送向魏國,讓旁人以為,是秦國在四面皆敵之際,決定向魏國低頭示好,甚至願意付出更多的代價。」
「那您——」
姚興眼神尖銳得有若帶刺,「怎麽,他們知道要先圍攻最弱的一個,我就不知道先挑一個弱者解決,為我們開闢一條生路嗎?」
他已沒什麼可以失去的了,反而比之前,更有孤注一擲的魄力!
……
遠在建康的王神愛距離收到關中的戰報還有一些時日。
姚興的立儲與出征,也不是在倉促之間就能完成的。
於她而言的當務之急,一項是利用投降過來的慕容德繼續打探北方燕國殘部的動向,確定拓跋圭的行動,另一項,就是在冊封和土改典禮之後即將到來的科舉。
朝堂劃分六部,禮部貢院已用晉朝的太廟作為舊址創建了起來,用作春闈的考場。
「永安陛下也真是一位奇人,竟然不覺得此舉容易招來非議。」
「能有什麼非議?」與他同來的士人反問,「咱們這一路行來,聽到的都是些什麼樣的聲音?他們在說,永安陛下果然是真正的救世之人,都還沒等天幕說到田稅的改革,她就已在建康先說了,反而是那天幕,像是為了怕愚民被人誤導,以為陛下所言有虛,才在背後充當佐證,突然再度出現。可惜咱們來得晚了一些,竟然沒看到這樣的的場面。」
這麽聽起來,誰能不覺得永安陛下確有神異之處?
那晉朝覆滅雖然確實不久,但太廟之中所祭祀的一眾先祖,清點下來也沒兩個值得稱道的。
聽說在洛陽那邊,有幾位的陵墓都變成了百姓手中的武器,也就是骨頭不好用,才沒多受一份罪,現在在建康,只是靈位全被移出,打砸殆盡,太廟舊址經過重新裝修,變成了考場而已。
這都是小事!
「哎,你沒理解我的意思。」當先說話的人輕嘖了一聲,「我是說,拿這個地方當選拔新官員的考場,也不覺得晦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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