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讓讓他吧。
劉勃勃剛想到這裡,忽聽王神愛道:「你看看,你之前都差點去做了別人家的贅婿,這筆錢想想你也出不起,還爭這個做什麼呢。」
他驀地一僵,險些忘記自己現在是拜倒的姿勢,本應順勢起身,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宛然是一尊雕塑,定格住了動作。
「陛下……」
這句話,分明是直截了當地點明了他的身份。
明明她將話說出來的時候,更多還是調侃與玩味,卻也讓心中有鬼的人頓時不寒而慄。
他那「陛下」二字開口,竟不知後面應當接上一句什麼。
於是又訥訥地吐出了一個「臣」字。
可也就是在此時,一隻有力的手扶起了他的手臂,讓他的聲音又被吞咽了回去。取而代之在此地響起的,依然是王神愛的話。
「你放心吧,天幕上下我一直分得很清楚。有些人必須要死,但有些人,就如楚侯一般,還有讓我用於一方的能力,他是如此,你也是如此。算起來,桓卿屢次說想要改名避禍,卻沒狠下心來給自己改名,你倒是一點不猶豫,把姓氏都改了。」
劉勃勃順著王神愛攙扶的力道抬眸,正對上了一雙笑意溫和的眼睛,「赫連勃勃已是過去,如今只剩下劉勃勃,也是我大應的臣子。就算有人真的知曉了你的身份,你也直接用一句話還回去。」
「陛下說了,她能被天幕稱為永安大帝,既有大帝之名,也就敢收服其他帝王為己所用。誰有異議,讓他來找我!」
年輕的將領因這一句瞪大了眼睛,忽然有片刻的失聲。
隨後他又重重地拜了下去,「多謝陛下保全。」
對於一位身份特殊的臣子來說,再沒有一句話要比這句更令人心安了!
「謝就不必謝了,」王神愛道,「我有件事需要讓你去做。」
劉勃勃的感動頓時一收:「陛下,臣只有俸祿,沒有多餘的錢財!」
「……」王神愛無語,「誰跟你說我惦記你那一點東西了?我只是需要你帶著你這副能征善戰的好身板,往蜀中走一趟。」
「您要我去拉攏譙縱?」
「錯!」王神愛回答得斬釘截鐵,「這件事說難不難,說簡單,卻也並不容易。」
劉勃勃眼神一震,驚聞她說道:「我要你用最快的速度,領兵刺殺譙縱。」
「什麼?」
「這件事放在兩兵交戰之中,不是什麼上得了台面的伎倆,但天幕的影響,讓我必須提前十餘年完成這場南北博弈,我不希望,在這個戰場上存在太多的變量!」王神愛的答覆斬釘截鐵,帶著一種讓劉勃勃為之心驚的冷酷。
「無論是天幕上所說,還是他在天幕下的表現,我們都不難推斷出,這位從未與我們真正碰面的譙縱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有自己的想法,甚至是僭越的想法,但會用別人的行動來給自己找藉口。甚至天幕已說到了這個地步,他想到的,仍然不是即刻前往建康請罪投誠,而是繼續盤踞蜀中,不知是在觀望還是另有想法。這樣的人,與我終究不是同路!」
劉勃勃問道:「可若是將他殺了,陛下就不怕,蜀中無主,反而……」
「我不擔心。因為姚興可能會去清掃後方,但沒這個本事抵抗住巴蜀本地氐人的抱團,殺入蜀中,沒了譙縱,反而是一件好事,你應該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劉勃勃頓住了一剎,還是點了頭。「沒了譙縱,蜀中反而暫時不會做出什麼自作主張的事,這樣一來,陛下就不用考慮這一路人馬參與戰局,影響您的計劃,也不必擔心,蜀中的人力物力會因為譙縱的愚蠢而被空耗。」
他緩緩吐出了結論:「陛下這一招——高明。」
太高明了。
一個不可控,也分不清敵我的人,與其想著拉攏,再添一路攻向關中的助力,還不如將其直接剷除!
就算這個舉動可能會引發旁人的詬病,但從陛下毫無一點猶豫的目光中,劉勃勃看到了一句沒有直接說出來的話。
待天下一統,百姓安居,自會有大儒為我辯經,又何必在乎一時的名聲。
甚至還能有這樣的天幕托舉著她……
而這件事交給劉勃勃來辦,也確實是最合適的。
他自己都知道,在陛下的眾多將領里,如果要評誰的底線是最靈活的,誰最能做陛下的黑手套,首選一定是他。
而陛下的那一句話,那句「大帝駕馭其他的帝王」,已經成功地打消了他全部的疑慮。=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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