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為這種潛意識的想法,他竟沒在聽聞鄴城有變的第一時間意識到,北方還有一個變量,叫做桓玄。
正是這個變量,讓他必須即刻推翻之前對於魏軍的全部推論。
如果真是桓玄得手,逼迫魏軍必須繞路而擊,他們從洛陽的出兵,不是在提前為陛下鑄造防禦工事,反而是在打破各國之間的戰局……
「喂,醒一醒,這話很難回答嗎?」
劉勃勃臉色有點難看:「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桓玄他財大氣粗,完全是靠著燒錢早早出發的,就怕耽誤了陛下的事情。陛下也說,不管你們是因何發兵,現在戰機都在她手裡了,那就打個痛快,其他的什麼也不要計較。我要你和我聯手一起奪下鄴城,你做不做得到?」
劉義明的這一番話,不給人以反應時間地砸了下來,驚得劉勃勃的眼神都有一陣發直,牽連著耳膜間一陣轟鳴。
又聽到那小將軍在一旁嘀咕:「我剛才和你見面的頭兩句話就說了,陛下不管你們是因何緣故,自己不好好聽話,回頭我就跟陛下告狀去。」
「打!有什麼不能打的!」劉勃勃毅然答道,也在出聲的那一刻,壓下了眼中的一陣酸澀。
「若鄴城可破,魏軍便要被我們兩路包抄了。」
而一個曾經被他攻破的地方,他有什麼不敢去再打一次的?
……
對於劉勃勃來說,這一次的攻城甚至要比上一次還要容易。
容易得多!
他不是在發起一場倉促、臨時起意的戰鬥,也不是一個人在作戰。
他這邊的人手還在準備渡河的船隻,劉義明帶來的精銳便開始籌備攻城器械了。
在這一段籌備之中,他越發確認,他在洛陽挖水渠的時候,劉義明對她麾下這一眾人等的訓練從沒有鬆懈,在這件事上更顯得心應手。
然而當他過去詢問的時候,卻從這位同姓的競爭對手這裡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
陛下有心為栽培將領開辦一個軍事學院,再不趁著這次北伐確立戰功,後起之秀就要批量生產了。
「開玩笑,我會輸給他們?」劉勃勃眼神淩厲。
劉義明指向對岸:「那就證明給陛下看吧。」
這兩支同樣搶先抵達的精銳,經過了前面一晚的休整,在黎明時分正式發起了渡河行動。
事實上,這不是河水最為平靜的時候,卻毫不影響這兩支隊伍劈波斬浪地抵達了對岸,又向著前方的鄴城撲去。
隨後,則像是水流遇到了頑石擋路,向著兩邊分流而去。
站在城頭的守軍早在這兩方登岸的時候,就已經收到了岸邊的警報,此刻閉鎖了城門,做好了迎敵的準備。可在看到這兩路精兵壓境,還幾乎以同樣兇悍的架勢向兩側城門發起攻擊時,依然不可避免地煞白了臉色。
「城中的守軍不夠!」
說話的人焦急得聲音都變了調。「王后讓我們增兵曲梁城,與北面的敵軍相鬥,咱們留守鄴城的已不足千人。」
若不是因為前線有變,他們怎麽會面對這樣的窘迫處境。
他們也更沒想到,應軍會這樣快地殺到鄴城之下。
「快!讓能上城頭來防衛的全來,不管有多少消耗了,先將這兩路敵軍殺退,我們才能向王后傳訊!」
然而,當城中留守的傷兵也不得不強打著精神,拖著傷殘的腿腳登上城樓的時候,卻有一批人頓時露出了駭然的神色,連連向著城下退去。
守城的將領簡直要氣瘋了,一把就將其中一人拖了上來:「你退什麼!都已到了這樣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候,難道你能退開嗎?」
那傷兵仍舊掙扎著,聲音顫抖:「可是您知不知道,底下的其中一人,就是俘虜了拓跋將軍,隨後攻破鄴城、火燒此地的元兇!他又來了!」
甚至這一次,還不止是他一個人來的。
鄴城城頭火燒的痕跡都還沒有完全消退乾淨,對方便已又至,怎能不叫人心有餘悸,惶恐不安。
守城的將領驚了一跳,卻仍是反駁:「他來了又怎樣呢!就算守城也是個死,你不守城,難道就能活嗎?」
他們已隨同魏王一併,完全站在了那位永安大帝的對立面了。在這場魏王缺席,卻已全面展開的戰事面前,他們只有勝利和殉國兩種結果!
那傷兵忽然一個咬牙,登上了城頭。他受傷的是腿而不是手,雖然仍舊因恐懼而發抖,但還能做到張弓搭箭,向著下方射去。=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2_b/bjZyi.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