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空當之中,不止是劉勃勃的兵馬已再度配合著壓了上來,桓玄所統御的昔日燕軍,也已經攔截在了前方。
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慕容會」帶兵,擋在了劉夫人的去路上。
燕、魏之間的仇恨,讓此刻的兩軍對陣顯得格外眼紅。
眾人也絲毫不需要懷疑,這批能夠殺回河北復仇的士卒,面對窮途末路的魏軍,到底能不能發揮出全部的戰鬥力。
可就在這鐵壁阻擋站定的下一刻,慕容熙的喉嚨里險些要發出一聲尖叫。
只因他清楚地看到,在魏軍之中,有一把劍,以發號施令的方式舉了起來,也異常果斷地指向了他的方向。
下一刻,那支先一步殺出城來的精兵,立刻就將他視為了衝鋒的目標。
「攔住他們!」慕容熙脫口而出。
但這話,顯然說出得慢了一步。
守御能力,原本就不是北方胡人的強項,更何況是他這樣半路出家、冒名頂替的將領。
慕容熙不知道,對面到底有沒有察覺到他的身份有異。
他只知道,那支擒王的精銳面色更紅,卻沒先讓自己被這溫度給燒壞了,而是如同一塊燒紅的烙鐵,向著他狠狠地壓了過來。
可只想阻攔的兵馬,要如何去與求生的猛士相鬥呢?
「吁——」慕容熙完全憑藉著本能,在魏軍殺來的第一時間,便已調轉了馬頭,向著斜後方衝出了一段距離,這才險之又險地避過了魏軍的衝鋒。
在被劉勃勃的兵馬撈出來的那一刻,他更是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又下意識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脖頸。
「頭沒……」
「這是你現在該關心的事情嗎!」劉勃勃怒瞪了他一眼,眼神里滿是恨其不爭。
在這混亂中,魏軍的兵馬再度打開了一條撤離的信道,也讓後方的步兵先自當中殺出,由這些越發兇悍的騎兵在纏鬥中斷後。
這支舊日的燕軍不僅沒能阻攔他們的去路,反而因交戰之中的混亂,變成了魏軍阻攔其他敵軍的屏障。
要不是劉勃勃已從桓玄的口中得知,慕容熙此人年紀沒有對外聲稱的大,還是被趕鴨子上架套上的「慕容會」之名,他簡直要以為,這是魏軍派遣到他們這邊的臥底!
幸好,與此同時,劉義明已自另外一側再度出動,仰仗著驚人的機動性,攔截在了那一眾步兵的前方。
她沒選擇直接用馬匹來擋路,而是放出了一輪弓箭,打斷了魏軍撤離之勢。
後方更多的兵馬,也終於在桓玄的整頓中慢慢包圍了上來。
但前方的一片亂戰,依然讓楚侯的眉頭死死地擰在了一起。
他看得到,此刻的魏軍固然又一次被擋住了去路,但更多的還是被一部分兵馬拖累的。
也就意味著,這火燒城池,背水一戰的戰略,其實起到了效果。
若是那位魏王后再是果斷一些,乾脆只帶著騎兵撤離,在已經打出聲勢的士氣中,也不是做不到的!
只要她……再心狠一點。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當然是夠狠的。
之前和應軍的周旋,再到現在,都可以證明這一點。
劉夫人一劍捅向了一名燕人的胸膛,手中的顫抖只維繫了一瞬,就又變成了堅定握劍的動作。她駕馭著戰馬,在收劍而回的剎那,重新置身於十數名親衛的護持當中,神情凜冽得足可以颳起一道寒風。
以至於無人看到,她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瞬的猶豫。
因為在這片碰撞中不息的血色里,她真的看到了突圍、然後回到後方平城的希望。
可又有另外的一個聲音在告訴她,這樣逃回去,與她死在此地,難道有什麼區別嗎?
所以她此刻做的,便是重新舉起了劍,試圖在這孤注一擲的纏鬥中,重新找到一個破局之處。
但她怎麽也沒想到,就是在她重新舉劍的剎那,她竟忽然聽到,在兵刃碰撞、戰馬嘶鳴的聲音里,從遠處西南方向的位置,有一個浩蕩而嘹亮的聲音,遠遠地傳遞了過來。
聲勢如浪。
那原本不是專注於戰場的她應該去關注的消息,可這個聲音的出現,竟是讓整片戰場短暫地陷入了靜止,也就難以避免地,變成了一道劈在她頭上的驚雷。
她發直的目光,向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也聽到了一句因重複呼喊,絕不容人錯認的話。
「急報——急報——」
「陛下已親自擒殺拓跋圭!陛下將至,印信先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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