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嘿,你瞧瞧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麼省心的主兒。」
「就是,這背著丈夫出來招搖,也不知安得什麼心思。」
「我看這劇院也不是什麼好貨,這不是騙人來給她們打白工麼?」
「就是就是,看它門前整日這麼熱鬧,不知道自己賺了多少呢,黑心老闆,我呸!」
芸娘一番吐露後,話風又變成了這樣:
「天殺的負心漢,怎麼還能有臉回來討錢?」
「這種人,合該去報了官。」
「真真是丟了我們男人的臉。」
「朝三暮四,沒有風骨的東西!」
「……」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張述的臉漸漸漲成豬肝色,顫抖著手指向黃芸,
「你,你,樂坊出身就是樂坊出身,永遠都改不了那一身賤脾性!」他咧著嘴就要開罵,瞬時被人打斷。
「樂坊出身怎麼了,登台演出又怎麼了?」劇院裡傳出來一道爽朗的女聲。
原來是一場演出將將結束,剪桐白芷帶著一幫子選手走了出來,一下子就圍在了沐雲舒和黃芸的身邊身後,氣勢洶洶,烏泱泱的一片。
幾個人把黃芸拉到一旁去輕聲安慰。
剪桐一馬當先,還穿著一身舞台上的利落勁裝,腰間別著橫刀,雙手叉腰,眉目凌厲,立於張述面前,真有那麼些江湖上豪情萬丈的女俠那架勢,「我問你呢,樂坊出身怎麼了?是吃你家大米了,還是要你掏錢看戲了?」說著故作抱歉地撇了撇嘴角,「哦,對了,不好意思啊,我忘記你沒錢了。按你那套一家缺不了男主人的言論,連銀子都要伸手向女人討要的你,還怎麼好意思活著呀。」
沐雲舒有些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也不知道這丫頭跟誰學的,說話那麼陰陽怪氣,還怪好聽的。
劇院眾人:……你說她是跟誰學的?
「有本事在這兒耀武揚威地訛詐,沒本事賺錢?賭場,哼,還贏回來呢,你沒把這隻手交代在那兒,就算是老天保佑了。」說著眼神在張述的右手上停頓了好一會。
張述一下子就把手往背後縮,見一下子面前來了一堆女人,各個眉眼冷冷,不由得有些氣短。
「我,我不跟一群小女人一般見識!」
「說不過就找藉口,我們還不惜得跟你說話呢,浪費口舌,你有本事別上門找事兒啊,沒用的東西!」剪桐許是舞台上的勁兒還沒過,簡直是把「葉子珊」這個角色拿捏到位了。
「好!說得好!」身後正從劇院看完演出散場出來的觀眾們見門口堵滿了人,也跟著停了下來,雖然對眼前的境況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見剪桐這麼穩定的「演技」輸出,還是忍不住拍掌叫好。
劇院一方的眼看人越來越多,氣勢越來越盛,張述結巴了半晌,索性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哎呀,劇院仗勢欺人啦,這還有沒有王法了,哎呀!」
瞧著黃芸被眾人護在身後,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今日他的算盤本來打得好好的,這種開門做生意的劇院最怕纏上事,他和黃芸這麼一折騰,劇院准得鬆口,少不得賠他們一筆銀子。
拿著這筆銀子,想多快活就多快活,大不了,自己拿著銀子離開京城。
結果,被這娘們攪得全黃了!
「黃芸!你別忘了,我可沒寫過放妻書,咱們倆也沒去官府簽字畫押走過明路,那這和離的事兒就不算成!你還是我張述的妻子!」說到這兒他又得意了起來,「你賺了錢,就是得給我花。我還就告訴你了,這輩子你都別想擺脫我!」
剪桐的叫罵聲也隨之一頓,周圍安靜了片刻,又開始小聲嘀咕起來,
「沒和離?那這還是兩夫妻?」
「那就屬於人家家裡的夫妻矛盾了,還真不好管。」
「這女子碰上這種夫君,真是倒了霉了。」
剪桐回頭看向沐雲舒,沐雲舒皺著眉頭又轉而看向黃芸,只見她剛剛還通紅著的臉蛋瞬時煞白,就知張述所言非需。
這個時代,雖有所謂和離的制度在,然而其決定權仍是在男方手中。
男子可以因為所謂的七出之條休棄妻子,而女子被官府允許的和離唯一條件就是:男方應允。
何其可笑,又何其不公。
然而,這就是現實。
也就是說,如果當初黃芸和張述的和離確實沒有走官方的渠道,經過官府認證的話,他們倆就的的確確仍是夫妻。而現在若是要去官府簽字畫押,讓他們同意和離,必須經過張述的允許。
這樣一來,只要張述咬死不鬆口,黃芸就一日不得自由之身。=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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