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鶴的愛慕者一大堆,身邊時不時出現禮物也正常。只不過對於來歷不明的禮物,他根本不會收。
凌一霜:「總有一些不懷好意的女生,知道別人有女朋友還不知道保持距離。妄想通過送貼身物品拉近距離,難不成還以為你會睹物思人嗎?」
下一秒,她直接將圍巾揉成團,扔進了垃圾桶里。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喬鶴根本來不及阻止。
她說這話時,明顯是在敲打梅月衫。可白依依的臉卻青一陣白一陣,羞恥萬分。
雖然白依依並沒有那個意思,但她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行為確實不太妥當。可要在短時間做切割和神不知鬼不覺地還清喬鶴的錢,也只能用這種笨方法。
梅月衫面色如常,擠出僵硬的笑容,試圖緩解氣氛。
凌一霜又看向喬鶴:「我改天送你一條更貴的。」
喬鶴看著垃圾桶里的圍巾覺得有些不太妥,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可最後也只是說了聲「好」。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有說有笑,梅月衫氣得牙痒痒,轉身離去。
只有白依依站在原地,用餘光看著垃圾桶的方向。那條圍巾被扔在了垃圾桶的最上方,和各種廉價的包裝混在一起。
在他們眼裡,自己省吃儉用買的奢侈品,可能和垃圾沒有區別吧……
*
運動會過後,一切歸於平靜。
白依依偶爾能夠在學校官方上看見他的照片,不是獲得了什麼國獎,就是代表學校出席了什麼交流會。
有時候,她在宿舍也能夠聽到凌一霜抱怨他不開竅,連主動牽手都不會,跟個只能看不能用的花瓶一樣。
對此,宿舍里的人都是一笑置之,還會調侃她太心急。
白依依除了上課,就是在咖啡店兼職。在她看來兩個人壓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直到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早晨,咖啡店裡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一杯冰美式和一份熱可可。」
「好的,您稍等。」
這個時間段是外賣訂單的高峰期,大家都靠著咖啡續命來保持一天的清醒。
白依依忙得不可開交,明明當服務員接觸過那麼多形形色色的人,各種聲音她都聽過,幾乎處於免疫狀態。可這個聲音卻格外清冷好聽,她漫不經心地抬頭瞄了一眼。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死人。
只見喬鶴直直地站在台前,穿著黑色的大長風衣,裡面是黑色的襯衫,還繫著暗紅色的領帶。他的肩上和頭髮上沾了些新鮮的雪,正在一點點消融,呼吸時還冒著熱乎乎的白霧。
白依依倒咖啡的手一頓,屏住了呼吸,直勾勾地盯著他。此時藍牙耳機里正好切歌,開始播放著《FallingU》的前奏。
節奏的鼓點與心跳重合,白依依感覺心臟被什麼東西猛地抓了一下。
喬鶴見她沒反應,低頭伸手扶了一下掛在高挺鼻樑上的半框眼鏡,又重複道:「一杯冰美式和一份熱可可,謝謝。」
白依依「嗯」了一聲立馬低頭扯下耳機,不敢再做應答,生怕被認出。她戴著口罩頭髮凌亂,眼睛裡都是疲憊,似乎每次見到他都是狼狽的樣子。
喬鶴點完單後,便坐在了窗邊,扭頭看著外面的雪景。緊接著又拿起咖啡店準備的書消磨時間。
白依依:「……」
人比人真的是氣死人,他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不可褻瀆的高智感,永遠都是一副從容優雅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幽怨的眼神,他用手撐著下巴,凌冽的目光投向吧檯。
白依依渾身一涼,迅速動手製作咖啡來掩飾內心的慌亂。
只不過面對那道目光,白依依控制不住的犯蠢,就連熟悉的製作流程都犯了好幾次錯。
不是把磨好的咖啡豆撒了,就是不小心摔掉了杯子,要不是店主剛好出去採購,肯定少不了一頓罵。
好半天,她才端著兩杯咖啡上前。
放咖啡的時候,手指都在控制不住的顫抖,即便是已經刻意壓制。
而這時,喬鶴正低頭翻看著手裡的書。好死不死,這本書並不是咖啡店裡準備給顧客看的書,而是白依依在圖書館裡借的書——《罪與罰》。
俄國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書。
白依依強裝淡定,放下咖啡後,便將盤子護在胸前,淺淺鞠躬,擠壓出不屬於自己平時聲音的腔調:「您的冰美式和熱可可好了,請慢用。」
喬鶴點頭,翻書頁時修長的手指忽然一頓,他若有所思地抬頭。
白依依深吸一口氣,轉身準備溜之大吉。
卻不想剛邁出一步路,身後便傳來讓人心寒的聲音:「聊聊?」
白依依閉上雙眼不敢面對,那一刻她腦袋裡想了很多。該不會是喬鶴和凌一霜相處的時候猛然發現認錯了人,回過頭來想找她算帳?
她根本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喬鶴的質疑。
白依依緩緩轉身,把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依舊垂死掙扎:「是咖啡不合口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