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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一:?

他張了張口,看著燕紓一邊說一邊頗為遺憾地搖搖頭:「逃晚課不可取啊。」

莫名被戳到痛處的松一:???

他好不容易順平的毛再次炸了:「什麼逃課,我可從來沒有過,而且你知道我們宗門晚課那些老頭講的有多無聊——」

他下意識想要上前理論,松竹忽然搶先一步擋到他身前。

「......閣下到底是誰?」

他上前一步擋在松一身前,神情緊繃:「閣下怎麼會知道我們宗門的心法授課,又怎麼會對我們的符咒、術式了如指掌......」

世間六道十三門,以四門為首。

扶搖念起春銷盡,上京洲畔十四城。

——上京洲、十四城、扶搖念、銷春盡。

上京洲善藥,大隱於市;十四城地處荒漠,唯武是尊。

扶搖念為近年突然崛起的一道宗門,善符咒、卦象,最為神秘,不為外人所道,但卻穩穩與其餘三門比肩。

銷春盡擅劍道,當年宗主一人一劍橫掃八荒,一舉清退魔族。

因此銷春盡傳世的也基本是劍術、劍心,像符咒等其餘的法道,幾乎只用於門內自學,不為外人所道。

但松竹剛才在白光中看到燕紓畫符的手法,分明就是他們宗門最慣用、最基礎的起符方式。

雙眼隱隱傳來的刺痛不斷提醒著他這一點異常,松竹握緊了手中的劍,卻發現燕紓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燕紓放下手中一直擺弄的袖子,盯了他幾秒,忽然抬手沖他起了一個手勢。

松竹本就緊繃的心神瞬間警鈴大作,他下意識抬劍格擋,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道籠在眼前的柔光。

松竹一愣。

「閉眼。」

燕紓夾雜著咳意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似乎輕笑了一下:「那麼一把的符炸都敢直視,眼睛不要了?」

他收回手,身子有些支撐不住地晃了晃,踉蹌了一下,重重地靠在了身後的樹幹上。

眼睛的刺痛隨著柔光的消散逐漸緩解,松竹見燕紓沒有再說話,遲疑了一瞬,再次緩緩睜開眼:「你........」

他心中的各種疑慮幾乎已經到達了頂點,張了張口,卻見對面的人晃了晃,身子一軟忽然朝地上跪了下去。

離他最近的松一被嚇了一跳:「喂,你怎麼了?」

他下意識伸手想要撐住旁邊的人,面前的人卻仿佛渾不受力,脫力地直往下墜。

松一好險不險在最後一刻攬住了他,一起跌坐了下去。

松一急聲道:「喂,你醒一醒,你怎麼了,不會是暈過去了吧——」

松竹疾步上前,半蹲下握住燕紓的手腕。

他被皮膚那冰涼的觸感冷的皺了皺眉,還沒按實,卻感覺面前的人輕輕一掙,將手腕倏然藏了回去。

「你剛才傷到我了,小師傅。」燕紓縮在松一懷裡,虛弱抬起頭。

「你要對我負責啊小師傅,快帶我回宗門治療......」

松竹眉心跳了跳,他咬牙:「我何時傷了你?剛才那一劍我都沒起劍氣.......」

「魔族來之前。」

燕紓眼眶微紅地抬起頭,一雙桃花眼濕漉漉地蒙上了一層水霧:「你打向我的那個符咒......小師傅難道忘了嗎,真的很痛的。」

他話音剛落,便感覺周圍忽然安靜了下來。

燕紓眨了眨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似乎哪裡不對。

緊接著便聽松竹緩緩開口:「那是個顯形符。」

燕紓委屈的神情瞬間一滯。

「沒有威力,只能顯形。」

「閣下精通符咒,想必知道顯形符的作用吧。」

旁邊的松一反應過來,倏然一把將燕紓推開:「騙子,你又想騙我!」

燕紓身子被推的晃了一下,松竹盯著燕紓,語氣微沉:「閣下三番五次、處心積慮想進我宗門,到底所為何事——」

他話還沒說完,便看燕紓身子一顫,忽然爆發出一陣疾咳,緊接著偏過頭,喉頭一滾,吐出一口血來。

那一口鮮血正好噴到旁邊的草叢間,陽光映射下碎成一地淋漓的血點。

燕紓咳的直不起身,捂住唇彎下腰,清瘦的背脊隨著呼吸微微發顫。

松一神情間露出些許不忍,又想要蹲下身,被松竹死死拉住。

「閣下若身上真有傷,我們也不會為難閣下。但閣下須得告訴我們,來我們銷春盡到底所為何事?」

面前的人沒有說話,垂著頭,如墨的長髮垂落下來,隨著他細碎的呼吸微微顫抖,遮住他半身寥落的血跡。

半晌,他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撐在身側的手指一顫,三枚銅錢倏然浮現在手指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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