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敘沉聲開口:「他們或許本是想在幻境中將大師兄抓去,沒想到卻被他直接破局……」
他一邊說一邊咬牙轉過身:「我現在就去長老殿……」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是輕微的扣門聲。
「宗主,長老殿大長老、三長老前來拜會。」殿外弟子畢恭畢敬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已進了殿內。」
不遠處的走廊內似乎已隱隱響起了一陣喧鬧聲,邊敘倏然轉過頭,謝鏡泊的神情也一點點沉了下去。
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了床上昏睡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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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盡頭一陣樂鳴之聲忽然響起,緊接著左右各三個身著灰衣的門仆,手中捧著菸斗、法器等一應用物,魚貫而入。
走在正中間的長者,鬚髮皆白,長須垂落胸前,銀白色的袍子攏在身前,閒庭信步般緩緩步入殿內,端的是一派慈眉善目。
他身後跟著一個兩鬢花白的矮胖個兒,穿著一身灰藍色的袍子,左張右望地滿臉厭惡。
「什麼破地方,冷冷清清的,一片死寂……」
「謝鏡泊這麼多年都不知道把殿內好好修繕一下,不知道得還以為是個苦行僧在殿內修行……」三長老攏著袖子,嘟嘟囔囔地落後大長老半步。
「尊者,也不知道您為什麼一定要來這個破地方,您要是想見小輩,隨手召一聲他們不來也得來——」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聽到面前的大長老緩緩開口:「噤聲。」
他聲音明明極為和煦,但三長老神情間卻閃過一絲惶恐,瞬間止住了話語。
他聽著大長老徐徐開口:「宗主平日多有要事纏身,一時繁忙,不便前往長老殿也是正常的。」
三長老低哼一聲:「三番五次地不來,總說有事在身,這就是大不敬。」
那大長老聲音依舊和緩:「銷春盡這些後輩都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已能夠獨當一面,有自己的隱秘、想法確應包容……」
他口中這麼說,腳下卻不停,徑直向謝鏡泊寢殿的方向走去。
「所以我們親自來探望後輩,也是應當的。」
三長老冷笑一聲,快步跟上前,口中卻仍是譏諷:「是,尊者您仁慈,但這些小輩也太沒有禮教了,不但不出來迎接,這一路走來殿內安靜地連半個鬼影都沒有……」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聽到旁邊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
「參加大長老、三長老。」
三長老被嚇了一跳,臉上的肥肉都跟著震顫了一下。
他倏然轉過頭,對旁邊不知何時出現的邊敘怒目而視:「喊這麼大聲做什麼?」
邊敘彎著腰,頭深深地埋了下去,聞聲面無表情地抬起頭,依舊揚聲開口:「三長老明鑑,方才聽您說不喜殿內太過安靜,我聲音大些是想讓您舒心。」
「我是說殿內空蕩連個鬼影都沒有,不是讓你故意大聲嚇人……」
他話還沒說完,便看面前的人有些木訥地「哦」了一聲。
「原是如此……您與大長老直接入殿,未得通傳,弟子開始還以為您是鬼,想著大聲也能給弟子自己壯膽。」
這話幾乎就差是明著罵了。
但偏偏邊敘還癱著一張臉神情一本正經,三長老直接氣結:「你……」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聽到旁邊大長老和煦的聲音傳來:「好了。」
三長老瞬間噤聲,大長老慢慢走上前,在邊敘面前站定:「我們不過是聽聞那日幻境有人受傷,憂心探望,所以急了些。」
他直接將這件事擺到了明面上,用一句「傳聞」輕描淡寫地揭過。
邊敘蹙眉,反而不好再直接質問。
大長老望著面前垂著眼不做聲的邊敘,聲音放得更慈和了些許:「小敘,鏡泊如今何在?我們這裡有一些靈丹妙藥,或許對傷者有所幫助……」
他話還沒說完,卻見邊敘搖了搖頭,不卑不亢地開口:「多謝長老好意,但宗主如今有事,不便相見。」
他一邊說一邊側向一旁:「長老若帶了東西,可先來這邊交與我。」
面前的老者捋了捋長須,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宗主是在陪那幻境中的傷者嗎?」
大長老悠悠開口,語氣和煦:「那日我可聽傳聞,宗主將一人行色匆匆地抱走,神情間頗為擔憂。」
他一邊說,一邊將目光再次緩緩落到謝鏡泊寢殿門上。
「我們送藥,須得見到病人才可知是否藥能對症,更何況,前來探望,卻沒見到病人豈不是太不妥當……」
旁邊的僕從會意地直接上前,伸手就要去推門,下一秒,忽然感覺一道靈力驟然襲來,那僕從來不及躲閃,「砰」的一聲直接被靈力擊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