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證據嗎?」謝鏡泊直接打斷他的話,「長老殿如今,無憑無據便來信口誣衊?」
——那日謝鏡泊把人抱走的太快,他們手中確實沒有任何證據。
大長老眼眸閃了閃,開口還欲說什麼,忽然聽到謝鏡泊再次冷聲開口。
「比起擔心我,長老們怕是得先給我一個解釋吧。」
大長老蹙眉,還未懂面前的人是什麼意思,便聽他忽然挑起了另一個話題。
「前幾日幻境試煉一事,大長老可知?」
大長老沒想到謝鏡泊會主動提起這件事,愣了一下,微微點頭:「確有聽聞,規訓堂這一次辦的確實不妥帖,我還聽聞似乎有人受傷……」
他一邊說一邊望向謝鏡泊,聲音見多了些許關切:「不知剛才那人是否就是從幻境裡救出的人,受傷是否嚴重,可否讓我們……」
他試圖把話語權給重新搶過來,沒想到沒想到謝鏡泊壓根不跳進自證這個陷阱。
他壓根沒有理會大長老這句詰問,只沉聲開口:「那長老殿在幻境試煉中故意破壞,致使宗門弟子身處危難、宗門之人身受重傷,又該當何罪?」
他這話說的極重,這回連大長老的臉色都變了變。
「宗主,話不可亂講。」
大長老低聲開口,聲音也沉了下來。
「宗主此話可有證據?長老殿向來不管宗門瑣事,更不可能去干預區區試煉。」
他微微抬起頭,語氣依舊輕緩,只目光如電地望向謝鏡泊。
「就像宗主方才所說,凡事要講求實據,若無憑無據,隨意亂說,門規對宗內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看謝鏡泊袍袖一翻,徑直甩過一個東西來。
大長老下意識抬手接過,微微垂眼,目光瞬間一凝。
——那是一張長老殿獨有的懸火令。
大長老心中瞬間意識到不對,猝然抬頭,便聽謝鏡泊平靜的聲音先一步傳來。
「長老不是要證據嗎,這就是證據。」
謝鏡泊冷冷抬起頭:「這張懸火令,是在幻境內發現的,上面有三長老特質的靈力印痕。」
大長老神色一變。
旁邊的三長老已先一步暴怒地叫了起來:「你放屁,這懸火令根本不可能是在幻境裡被發現……」
「那是在哪裡?」
謝鏡泊倏然轉過頭,迅速開口:「長老殿所有懸火令發出、召回都有記錄,我之前已去長老殿確認,三長老確實有一張懸火令被派出,至今未被召回。」
「長老殿未曾登記三長老這懸火令所派何事,我也一直未曾細查。」
謝鏡泊抬頭,望著對面兩人,面無表情地勾了勾唇:「只是未想到,在幻境中得到了結果。」
「而且那幻境中,我們可還曾發覺,幾縷魔氣。」
面前兩人的臉色同時一變。
魔氣入宗是極為嚴重的事,始作俑者按門規可被直接逐出宗門。
三長老倏然抬眼:「這不可能,什麼魔氣,我明明只……」
他的聲音在大長老微冷的目光間迅速弱了下去。
大長老臉色也冷了幾分。
懸火令的記錄全部由長老殿一應掌管,謝鏡泊卻將這一切說的明明白白。
「宗主這是何意?」大長老深吸一口氣,抬起頭輕聲開口。
「我只是想長老殿,給我一個解釋。」謝鏡泊臉色也平靜如常。
大長老心中沉了沉,旁邊的三長老已忍不住再次開口:「我說了,這懸火令不可能出現在幻境……」
他想要直接否認,但說了一半,聲音卻又不自覺啞了下去。
這個懸火令是之前學堂魔氣一事中,邊敘搜尋所得,確實不是在幻境內。
但這本就是他偷偷派出去想要針對著尋出燕宿泱的,只不知為何中途丟失了蹤跡,遍尋不到。
他原本想要再偽造一張,但懸火令當初為了防止冒用,所用材質特殊,他一時半刻也尋不到替代品。
沒想到卻被謝鏡泊拿在了手裡,還被他直接反將一軍。
三長老臉色鐵青。
他咬牙試圖狡辯:「那懸火令也有可能是有人偷盜後扔在幻境裡,憑什麼就說我——」
他話還沒說完,便聽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邊敘輕輕「咦」了一聲:「若我沒記錯,長老殿為了確保懸火令的特殊性,早就對外宣稱只能由長老親自發出,絕對不可能假手旁人。」
邊敘一邊說一邊轉過頭,愣愣開口:「三長老這算是自認罪行?還是自爆長老殿有所失職?」
三長老話語一梗,神情瞬間一慌。
他張口還欲辯駁,卻忽然被人虛虛一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