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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姜衍把玩著手中的玉牌,看著面前人如曾經一般沉默的神情,唇邊的笑意越擴越大。
姜衍將那暖玉做成了玉牌後,卻從未見燕紓戴過。
他原本以為燕紓是不喜,但因是他理虧在前也就從未問過,沒想到如今……卻成了唯一的標識。
姜衍沒忍住再次抬起頭,貪婪地望著面前的人。
明明臉和發色都和從前沒有半分相同,但姜衍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莫名篤定他就是燕紓。
——他從來不做無打算的事,剛才卻在反應過來前,就直接衝進去替燕紓接下了那掉落的藥壺。
然後鬼使神差地又將人下意識迷暈帶走。
——這般強烈的直覺讓姜衍自己都心驚。
只是沒想到……會是如今這副場面。
手中那玉牌不知為何變成了一片空白,一如燕紓如今那陌生的臉和發色般讓人心煩。
姜衍有些煩躁地摩挲著那光滑的玉面,越看燕紓如今的模樣不順眼,蹙了蹙眉,忽然揚手直接一揮。
他本意是想將燕紓身上的偽裝除去,但手中靈力剛剛打出,忽然感覺手腕一震。
手中的那枚玉牌驀然爆發出一陣極強的靈力,一瞬將他逼得後退幾步。
那玉牌同時從他手中脫手,坐在床上的人瞬間直起身,趁機將那玉牌撈入手中。
「公子這是做什麼?難不成要殺人滅口?」
燕紓手腕一轉,將那玉牌瞬息隱藏起來,笑著抬眸:「這玉牌不過是我偶然所得,若它真是你送我的,又怎會不識你的靈力,徑直取攻擊你。」
姜衍足尖一點穩住身形,眉心微蹙。
——這個玉牌剛才的攻擊確實有些莫名其妙。
仿佛像是在護著燕紓一般。
這需要極其強大的靈力滋養,一點點激活這玉器本身的靈性,姜衍自認如今都很難做到。
積攢了兩年的怨憤無處發泄,姜衍望著面前神情平靜的人,心中越發煩悶。
他一點點站直身子,神情卻更加溫和起來。
「大師兄聰慧過人,我怎知你到底動了什麼手腳?」
他一點點抬起手,手中的靈力再次聚起:「不若師兄現在給我講一講吧。」
他話音剛落,忽然聽到外面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姜衍身子瞬間一晃,意識到什麼,猝然回過頭。
周圍的景物瞬間開始崩塌,身下的床鋪也一瞬顫個不停。
燕紓瞬間意識到了什麼,立刻翻身下床,身子卻依舊發軟,往前走了不過兩步,眼前便一陣天旋地轉。
燕紓被震的一陣陣反胃,眼前越發眩暈。
他強忍著走了幾步,終於控制不住地想要往旁邊倒。
下一秒,他忽然感覺身子被人穩穩接住。
周身熟悉的暖意瞬間傳來,燕紓在一片明滅的光點間訝然抬起頭,正看到謝鏡泊冷沉的側臉。
謝鏡泊抬手將他直接攬住,抬手一劈,直接將這搖搖欲墜的空間破開,帶著他倏然落回地面。
燕紓難耐地閉了閉眼。
他捂著唇急急地喘了兩口氣,感到腳上落到了實處,終於勉強睜開眼,環顧了一圈四周。
只這一眼,他眉心瞬間跳了跳。
——這個屋子,竟然是姜衍拿儲蓄袋,在剛才那藥房內就地隱匿出的一個空間。
燕紓攥著謝鏡泊衣袖,差點被氣笑了。
……姜衍也真是,膽大妄為。
「小師弟來啦。」
姜衍一個翻身同時落地,也不在意謝鏡泊將他的儲物袋直接廢了,望著對面的人溫聲開口。
只目光依舊死死地盯在燕紓身上。
「二師兄。」
謝鏡泊攬著燕紓,靜了幾秒,朝著對面的人微微頷首。
「二師兄方才,是在做什麼?」
「和大師兄敘舊啊。」
謝鏡泊頓了頓,目光無聲地落到旁邊殘破的儲蓄袋上。
被直接戳破的人神情間沒有絲毫驚慌,慢悠悠地歪了歪頭:「只是大師兄有些不配合。」
他一邊說一邊朝著謝鏡泊徑直伸出手:「小師弟介意再讓我和大師兄單獨聊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