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沒告訴師兄,你已經知道了啊。」
謝鏡泊的神情瞬間一僵。
他咬牙釘在原地,半晌卻沒有回答,只忽然問了令一個話題。
「二師兄到底為何在這裡,不是說今日有事不在宗門——」
——這個反應便算是默認剛才的話了。
姜衍眼眸深了些許,輕笑著開口:「啊,事情辦完了不就提早回來了。」
半個時辰前剛從燕紓那裡聽到這話的謝鏡泊幽幽轉頭,下一秒便看對面的人意識到什麼般,笑嘻嘻開口:「而且我若現在不回來,豈不是錯過了小師弟這一場好戲。」
姜衍一邊說,一邊一瞬又湊到謝鏡泊近前,裝作訝然般低低「啊」了一聲。
「小師弟耳尖怎麼紅了,是熱的還是燥的?」
姜衍一邊說一邊慢悠悠伸出手,將那柄摺扇遞過。
「如今是否需要這摺扇了?」
謝鏡泊咬牙,再不想理他,直接轉身就向殿外走去。
下一刻,他聽著姜衍揚聲在身後開口:「我猜的果然沒錯,小師弟果然還是沒捨得讓大師兄難過。」
「就是不知小師弟自己是否難過呢——」
他摺扇「啪」的一合,望著謝鏡泊的背影,看起來似乎還想要說什麼。
下一瞬,卻看面前的人腳步一頓,緩緩側過頭,低聲開口:「燕紓說,他如今很歡喜。」
姜衍微微一怔。
謝鏡泊閉了閉眼,聲音壓得極輕:「他若歡喜,便一切……都無所謂了。」
周遭一時安靜下來,姜衍唇邊的笑意一點點消失,半晌忽然揚了揚唇,吐出一口氣。
「師弟放心,我不會說什麼。」
他閉了閉眼,揚了揚唇,低低地吐出一口氣:「既然師兄歡喜,那便讓師兄一直這般下去吧。」
·
燕紓下午迷迷糊糊的還未睡醒,便被松一直接薅了起來。
「你中午不能睡太久,你忘了你前幾日晚上睡不著,熬到半夜三更才睡,結果第二天白天一天胸口都憋悶氣短,隔天還咳嗽。」
松一手上用力,把不情不願抱著枕頭的人努力拽了起來,又伸手把他身上的被子奪過來。
燕紓的身體如今幾乎說是千瘡百孔也不為過,松一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把自己的心脈、肺經搞成如今這一團亂象的。
因此燕紓能維持如今能夠正常運轉的身體平衡已是不易,一旦稍有些變化,便很容易引發後續一系列的不良反應。
松一對之前燕紓一連難受了好幾日的情況依舊心有餘悸,見面前的人半闔著眼再次想往下躺,不由分說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不能睡了,快起來坐一會兒,二師伯今日既然不在,那你也不用一定和我去四方大典那裡了,我看著你醒醒神就走……」
松一話還沒說完,目光無意識瞥到窗外,正看到一襲熟悉的青衣從不遠處飄然閃過,似乎還看到了一柄標誌性的摺扇。
松一一個激靈,話到嘴邊倏然轉了個彎:「我看著你醒醒神——你就跟我一起過去。」
下一秒,他驀然收回了床上的人怨念的目光。
「為什麼?」
「若是放你一人在這裡,你一定會繼續睡。」
松一囫圇開口,迅速起身拿過一件外袍直接披到燕紓身上:「今日四方大典剛好有各個宗門的參賽弟子過來踩點,應當很有意思,你不是之前一直問我如今的四宗十三門都有誰嗎,剛好今日帶你過去看看……」
燕紓壓根不理他這茬兒,一把拽著外袍,認真抬起頭:「你讓阿敘過來陪我,他看著,我不會睡的。」
「你少來,師父壓根管不住你。」
松一冷笑一聲,一邊將他的鞋子拿出來,一邊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的話:「怕是三兩下被你忽悠著,還要幫你蓋被子。」
燕紓默然。
他看著不知何時已經被松一胡亂「穿戴整齊」的周身,嘆了一口氣,到底還是認命地跟著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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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大典除了當日主會場的開幕大典,其餘各分了幾個小區,來進行各個符道、藥術、劍法等的初步比試。
松一今年主要集中的是藥術一門,他將燕紓帶到了相關的場地,搬了個小板凳讓燕紓坐在一旁,自顧自地便開始檢查當日需要的藥材是否齊全。
燕紓打了個哈欠,簡單掃視了一圈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