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抬起眼:「是我太過莽撞,願意接受一切責罰。」
「那好。」
燕紓低低笑了一聲,不緊不慢地抬起眼:「那咱們是不是現在可以一併算算,你過度透支靈力、打暈我還有對我上下其手這三件事?」
謝鏡泊動作一頓。
他此時才後知後覺想起前面兩件……虧心事。
謝鏡泊難得心中有一瞬的心虛,但方才答應的話已經說出口。
他咬了咬牙,望著對面似笑非笑的人,想著能讓燕紓消氣也算值了。
謝鏡泊強行鎮定心神,終於還是一字一句沉聲開口:「好……這三個一併,任你處罰。」
下一秒,他便看對面的人一瞬笑開。
謝鏡泊心中立刻便有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果不其然看著燕紓忽然一瞬湊到他近前,輕聲開口。
「很簡單。」
「九淵親我一下,之前那些,便一筆勾銷。」
謝鏡泊臉色一瞬燒的通紅。
他驀然後退一步,立在旁邊的微塵里也跟著發出一陣嗡鳴。
「你——」謝鏡泊咬牙。
「你胡說八道什麼,簡直成何體統……」
他一時忘了自己方才還叫對面面紅耳赤的「炸毛貓」,驀然轉過身,身形僵硬地大步向反方向走去。
燕紓眨了眨眼,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有些好笑地開口:「那不是你說的任由我……」
「那你也不能,不能這般……調戲。」謝鏡泊倏然轉過身,下意識脫口而出,聲音說到最後兩字又不由自主地弱了下去。
他閉了閉眼,忽然一抬手將旁邊同樣躁動不安的微塵里喚了過來,快步向外走去。
「換一個不違倫常、不壞禮數的方式……那邊好似有些動靜,我先過去看看——」
他的聲音迅速消失在一片黑暗間。
燕紓站在原地沒有動,半晌閉了閉眼,終於低低地笑出了聲。
旁邊一陣輕微的腳步傳來,他重新睜開眼,望著遲疑著走到他身旁的危闌,心情頗好地勾了下唇。
「怎麼現在終於敢過來了?」
他垂下手摸了摸危闌柔軟的發旋,語氣調侃:「不是看要走了,故意過來讓我抱你的吧?」
「誰要你抱我,」危闌沒好氣地別過頭,過了幾秒,終於還是忍不住低聲開口,「你方才吐血……怎麼樣了?」
他話音剛落,便看面前的人下意識抬頭瞥了一眼方才謝鏡泊走的那個方向,又扭頭沖他比了個「噓」的手勢。
「小孩子說什麼呢,我才沒有吐血……唔。」
他話還沒說完,神情忽然一變,匆忙別過頭,驀然咳出一口鮮血,臉色一瞬白了下來。
旁邊的危闌被嚇了一跳,有些慌亂地抬手想要扶住他,但到底身小體弱,被頹然半跪下來的人帶的差點一屁股坐下去。
「我剛才說什麼來著!」
危闌努力撐住燕紓的一隻手臂,又是焦急又是不解地匆忙開口:「你現在怎麼辦?還難受嗎?我要不要幫你把他叫回來……你剛才為什麼不告訴他你下來時便吐過一次血了……」
方才兩人一瞬從洞口跌落時,危闌壓根沒反應過來。
直到眼前的光亮逐漸暗了下去,他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匆忙抬手把旁邊的燕紓拉住,胡亂試圖在旁邊的洞壁上尋一處抓手點。
但周圍實在太黑,危闌個子又實在太小,眼看著兩人就要重重一同摔到洞底,危闌一咬牙,艱難地在空中轉了個身,將自己的身子墊在了燕紓身下。
下一秒,卻忽然感覺眼前一花。
一股輕柔的力量從旁邊傳來,下墜的速度瞬息一止。
危闌下意識睜開眼,正對上燕紓溫和的眼眸。
【小崽子這般講信義,還真想擋在我身前啊。】他聽著燕紓輕笑著開口。
【姜衍那些話不過是騙你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危闌張了張嘴。
他有些彆扭地想要開口說自己不光是因為姜衍的話,但下一秒便看面前的人忽然偏頭吐出一口血。
危闌一時間都被嚇懵了。
緊接著,卻看面前的人意識到了什麼,神情平靜的將唇邊的鮮血一瞬拭淨,將他放下的同時,腳尖一點,徑直向方才落下的方向沖了過去。
【方才的事,替我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