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他離開這裡。」
謝鏡泊一把拉住他的手,意識到了什麼,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那你呢?」
「你忘了嗎,我也入夢了。」燕紓抬起頭,眼眸間多了幾分慘笑。
他輕描淡寫地開口,恍若說的不是自己一般:「所以我身上,也會有那個魔印。」
謝鏡泊神情一瞬冷了下來。
「不可能,一定有辦法。」
他直接反手抓住燕紓的手,強行要將他攬入懷中:「凡人承受不了結界的重壓,就算有靈力加持到後面也會被兩股力量衝擊將身子一瞬撕裂。」
「但你的經脈可以承受靈力,我將我自己的靈力注到你體內,幫你抗衡這結界,興許就能將你帶出去——」
他一手將危闌往外一推,一手直接便要探向燕紓脈門。
但下一秒,燕紓卻不由分說徑直按住了他的手。
「不行。」
「這陣法能吸食你的靈力,你怎知需要多少?若他將你全身的靈力吸食殆盡——」
「那我便同你一起死。」謝鏡泊直接冷聲打斷了他的話。
燕紓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般,琉璃色的瞳孔一瞬收縮,緊接著唇角控制不住一點點揚起。
下一秒,他卻忽然抬起手,精準地擋住謝鏡泊探向他後頸的手,桃花眼一瞬彎了起來。
「又想打暈我啊,九淵。」
他眨了眨眼,若有若無地嘆了一口氣:「可惜,再一再二不再三。」
謝鏡泊不答,只手腕一翻,一掌推開他的手臂再次繞到身後,卻再被他輕巧躲過。
自家這個小師弟是他一手帶出來的,身形手段他都再熟悉不過。
謝鏡泊又不敢真的將他傷到,燕紓游魚一般靈巧躲過他的幾個手法,兩人一瞬過了幾招,但不過瞬息,燕紓便再次輕巧地掐住他兩手的手腕,抬手直接點穴,將他定在原地。
「怎麼樣?」他心情不錯般抬眼笑笑,手腕一拉一推,便再次將人往門口推去。
但下一秒,卻看面前的人身子一震,唇角溢出幾縷鮮血,竟然強行沖開了穴位。
緊接著,謝鏡泊腕骨一顫,竟然一言不發直接將被燕紓按住的一隻手手腕脫臼開,抬手又要去拿他。
燕紓瞳孔驟然緊縮,他咬牙:「你瘋了?」
謝鏡泊不答,眸光沉沉,只一味向前,眼看燕紓便要避之不及,下一秒卻看面前的人身子一顫,臉色倏然慘白,偏過頭咳出一口鮮血,搖搖晃晃就要往旁邊倒。
謝鏡泊的動作不可控制地一滯。
他神情間閃過一絲慌亂,顧不得許多抬手便要去接他。
下一刻,卻看唇角染血的那人驀然抬眼,眼眸間滿是清明。
謝鏡泊瞬息意識到不對。
他直接便想要後退,下一秒卻感覺手腕間一涼,燕紓不知往他經絡里注了什麼,謝鏡泊身子一僵,一瞬再也動彈不得。
——燕紓握的又是上次那處他留下齒印的地方。
謝鏡泊僵在原地,咬牙低下頭:「你做了什麼——」
面前的人卻不答,捂唇咳了兩聲,一步步上前,一點點拭去謝鏡泊唇角的血痕。
「怎麼這般不乖,偏要做的這般極端。」
他聽著燕紓若有若無地嘆了一口氣,又熟練抬手,「吧嗒」一聲將脫臼的腕骨接回。
「你問那個啊?」他順著謝鏡泊的目光歪了歪頭,輕輕撫過那齒印的地方,開玩笑般笑著開口。
「我給你下了個蠱毒,若你之後再不聽我的話,蠱毒便會立刻發作。」
他一邊說一邊彎下腰,近乎虔誠般,一點點執起他的手。
「別擔心,我會沒事的。」
——然後下一秒,毫不留情地將他推了出去。
·
青銅門在同一刻轟然封閉,紛紛揚揚的石塊碎屑同時落下。
燕紓學垂下眼,定定地望著自己指尖,方才那灼熱的溫度正一點點消失。
他眼睫顫了顫,將手指慢慢蜷縮起來,下一秒卻忽然聽到樾為之氣急敗壞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現在在哪?燕宿泱——」
燕紓眼眸閃了閃,沒有說話,慢慢撐著旁邊的石壁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