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鏡泊神情一凜,驀然後退一步,看著姜衍手中的摺扇下一刻,落到他方才站立的位置。
「你做什麼?」謝鏡泊皺眉,沉沉抬眼,「你瘋了?」
「你才瘋了,你清楚自己做了什麼!」姜衍壓根不理他的話,眼眸的憤怒完全不加遮掩,抬手將摺扇一收,又再度沖了過來。
謝鏡泊也不再忍,手腕一翻,未出鞘的微塵里直接迎了上去。
「噹啷」一聲脆響,兩人周身瞬間席捲起一陣風煙。
謝鏡泊皺眉,望著面前氣到眼眶通紅的人,低聲開口:「若二師兄指的是方才——」
「方才情急之下,你那般……無恥行為,倒也也還勉強能說的過去——」
姜衍抬起頭,冷笑一聲:「但你的本命武器呢?」
謝鏡泊神情一頓。
他意識到什麼,眼眸閃了閃,聽著姜衍咬牙繼續開口:「你他媽知道本命之器意味著什麼。」
姜衍忽然一抬手,顧不得許多,直接死死拽著謝鏡泊的衣領:「本命之器與尋常武器不同,以器主心頭血相承,只有感應到與器主相近的氣息,才可能親近。」
「要麼是血親,要麼是已有……夫妻之實。」
「微塵里之前在洞穴內,對師兄沒有半分排斥——」
姜衍眸光一片猩紅:「你他媽對師兄做了什麼?」
他沒有注意到,謝鏡泊的神情已隱隱沉了下來。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皮微垂,神情間沒有半分喜色。
·
另一邊,願曦閣內。
藥香在燭影里織成遊絲,青瓷香爐里姜衍方才特意點燃的安神香一點點吐著暖霧,與窗縫滲入的夜露纏作淡青色紗縠。
床上的人睡的安穩,明夷與危闌一左一右趴在床頭,危闌到底年紀小,此時一天驚嚇後,早已沉沉睡去。
明夷則伸出一根手捲起燕紓一縷青絲,玩的不亦樂乎。
邊敘捧著一卷古籍在床榻邊走來走去,時不時低頭看一眼榻前的兩人,心中是難得的平靜。
姜衍與謝鏡泊兩人半天都沒有回來,他們兩人本未太在意,直到門口忽然傳來兵刃碰撞的聲音。
兩人同時抬頭,神情間閃過一抹警惕。
危闌也聽到什麼動靜般,揉著眼睛模模糊糊直起身。
「有人來了?」邊敘倏然轉過身,旁邊的明夷卻拉住他的手臂,側耳聽了幾秒,微微搖了搖頭。
「不是,只有兩人的呼吸,也沒有第三人的腳步聲。」
他頓了頓,有些不可置信地慢慢開口:「所以應當是……二師兄和小師弟……打起來了?」
邊敘神情間也閃過一抹遲疑,他猶豫了一下,微微抬腳。
「他們怎麼忽然打起來了,要不我去看一下……」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聽到身後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誰……打起來了?」
床榻前兩人同時驚喜轉頭,看著燕紓一點點撐起身子,半眯著眼衝著他們笑了笑。
「師兄你醒了!」
明夷再顧不得外面自家便宜師兄弟,瞬間撲上前,卻又在最後收斂了力道,只小心翼翼將燕紓纖細的腰身攬住。
「幹什麼,像小狗一樣。」燕紓被他蹭的有些發癢,忍不住抬手推了推他的腦袋。
「師兄又瘦了,好多。」
「師兄剛才,就是這般蹭小師弟的,都不讓我碰,」明夷有些委屈抬起頭,「為什麼我就不行?」
燕紓從第二次被疼醒時意識就斷了片兒,壓根不記得自己幹了什麼。
他此時愣了一下,眼眸間閃過一絲訝然,微微仰起頭:「九淵?他沒把我推開嗎?」
「沒有,小師弟舒服的很。」明夷賭氣開口,聽著燕紓沒忍住輕笑一聲。
他心情莫名好了幾分,抬手也拍了拍明夷的腦袋,忍不住又轉過頭,望向門口。
「你們方才說誰打架呢?九淵和阿衍在哪裡……」
「沒什麼,阿貓阿狗在外面打架呢,沒事。」明夷被拍的不捨得撒手,偏過頭隨口回道。
身後邊敘眉心微微跳了下,對上燕紓遲疑的神情,卻也忙不迭趕忙點頭。
「哦……銷春盡何時有這麼多貓狗,倒是也能和我那白貓湊個伴兒。」
燕紓低頭笑笑,忽然偏頭咳了幾聲,拍了拍明夷的肩膀一邊示意他起身,一邊掀開被子就想要下床。
下一秒,卻看明夷和邊敘神情悚然一驚,驀然衝上前,一人按住他被子,一人扶住他肩膀。
「等一下,師兄,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