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危的眼中掠過一絲淺淡的笑意,只是姚戚香低著頭,她沒能看到。
他道:「嗯,鍾嬤嬤那邊,若是覺得累,可以跟她告假,你讓茗玉去知會一聲,自己歇息便可。」
真的!?姚戚香眼前一亮,她驀然抬頭,便與孟扶危那張臉直接對上,他子夜般的雙眸投下,其中仿佛有淡淡的星輝閃動。
姚戚香呼吸一輕,目光從他的眉眼,掃過他淡色帶著薄紅的嘴唇,看上去似乎很好親。
夢中的觸感好似還能感覺一二,姚戚香情不自禁回憶起昨夜夢裡她是如何與孟扶危親吻。
荒謬!她何時竟開始糾纏起這些來!都怪孟扶危,昨晚好好的脫什麼衣服!
「好,我記著了。」姚戚香忙又別開了眼,否則她真怕自己不由分說去親他一口。
美色向來是誤人的。
穿戴好了衣服,姚戚香便目送孟扶危離開,他走了幾步,又折身向她瞧來,頎長身形站在軒窗處投下的晨光之中,有種說不出的親近溫暖。
「你可還要去姚家?」他道。
姚戚香自然是要去的,她讓紅綃把事情都辦了,怎能不再去推把力?
於是她點了頭。
「嗯,等我下朝回來,我陪你去。」
說完,他不等她回答,便轉身走了。
姚戚香坐回床上,深吸了一口氣,她有種感覺,雖然她與孟扶危已然成親多日了,可好像從昨夜,他們才開始正式做夫妻。
第24章 他是個一杯倒
「太傅!我真的錯了, 我以後再也不隨意出宮了!」
東宮大殿,太子李清緊張兮兮揣著袖子,在孟扶危身邊認錯, 他見孟扶危神色沒有絲毫鬆動, 又哀聲道:「真的!我再也不出宮了!以後有什麼,我都聽太傅的,再也不亂跑了。」
孟扶危正在檢查太子功課, 他提筆批了幾頁, 才道:「殿下素來安分,是何人在他耳邊提了千味樓的事?」
太子身邊的吳內官道:「大人,因春日祭典剛過,殿下在那天累著了, 一連好些日子除卻上朝什麼地方都沒有去, 也沒有旁人來拜見。」
聞言,孟扶危目光落在太子身上,後者低著頭,根本不敢抬頭看他。
「那殿下為何突然有了興致去了千味樓?又是如何恰好被那批鄔國的死士得知了去向?」
「我不知道……」年輕的太子一臉茫然,「我想去千味樓吃羊肉炙,也是一時興起的, 除了吳內官, 私下也沒告訴過別人……」
被點名的吳內官聞言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殿下!奴婢對您忠心耿耿!絕對沒有做出不忠不義之事啊!」
孟扶危蹙起眉,神色中隱現幾分不耐, 陛下說得不錯,他對這個兒子滿懷希望, 情不自禁溺愛,所以太子李清雖知禮賢德,但論謀略卻是遠遠不足。
他既容易受人挑唆, 又不會多思多慮,事後復盤,現在事情發生,問他什麼便是這樣的一問三不知。
昨日,若非他恰好出現在那裡,只怕到李清死了他才會知曉這個消息。
「去將此事上報陛下。」孟扶危告訴伏地的吳內官,吳內官飛快從地上爬起,感激地道了幾聲謝,連忙出了大殿。
「太傅……」太子開口,「這背後的人還能查得出來嗎?」
「唯一的活口已於昨夜毒發身亡,在他們來之前,就已經服了毒藥,大理寺沒能問出什麼來。」孟扶危道,查案的事不歸他管,其中內情他也不會過問。
太子神色怏怏,喃喃道:「孤再也不離開東宮了。」
此事眼下得不到絲毫進展,交代了新的課業之後,孟扶危便離開了東宮回府,要如何決斷最終還是要看陛下的意思。
姚戚香是已經穿戴完畢,只等著孟扶危回來趕去姚家的。
她備了幾箱薄禮,畫了淡妝,特意讓茗玉給她找來兩件看著貴重但又放舊了的首飾戴上。
茗玉不解,但是也沒有多問,只是好奇地看著,橫豎姚娘子的很多心思,她都猜不出來。
孟扶危回來的時候,便看見她在鏡前描妝的模樣,實話說,他這位夫人雖然天姿國色,但上妝的手藝實在不怎麼樣。
不過他清楚,今日她是故意這樣的,故意在臉上留下一些明顯的上妝痕跡,故意彰顯出她在孟家連個好用的妝發女使都沒有。
就連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也是上次回門時穿的。
孟扶危默然立在一側,並未出聲打斷她。